杭夏有双主,有僧又有俗。佛命大无边,俗听僧做主……
为君者最忌榻畔鼾声,且不管那歌谣来自何处,歌中所唱者必定会使国君心生忌讳。于是,国君以擅起争端引发朝政不安为由,收了国师宫内住苑,褫了国寺法师之位,暂至皇家家寺内任住持之位,为杭夏祈福平安。
由一国之师到一寺住持,如斯境遇,不可谓不是一落千丈。一落千丈的国师痛定思痛,蓦然厘清整桩事的起由——良家。
那些个流言,皆起于近时,而近时可能肇事者,除了九王爷,便是财力赫赫的良家。
自己与九王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除却婉拒他探望良之心一事。但这件事,并不足以激起九王爷怒气罢?而良家那个淡定从容的少夫人便不同了罢?那女子,眉蕴清奇,目纳精明,绝非庸碌人物。错只错在,当时以为一个小小女子不敢在堂堂国师前耍弄心机,竟一叶障目,轻易忽略了过去。细忖,也正是国寺那一场召见过后,流言野曲方渐渐兴起……若当真是那女子,按佛法教诲,该怎么回报那女子呢?
之心随之行上山采摘药糙。返回时,除了给玉韶公主的补养之物,尚有给范颖补心复脉之用的药糙。
收魂糙的确神奇,除了春时,一年三季都是黄花绽放。经之心问过他的小黄姐姐,取此花花瓣煎熬成汤,便可救死人,活白骨,即使魂飞魄散亦可收复。范颖服下,三日后心跳复稳,五日后还成人形,鬼泽褪去,丽颜渐现。此下,唯剩下了休养调息而已。
“娘子,范颖为什么还在睡啊?她很累吗?”
“是啊,她为了救之心,被人打伤,委实很累了。”
“为救之心?”之心大眸起了泪意,“范颖好可怜,为了救之心,被人打伤,她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