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慕阳此时,沉浸在自责之海。他的妻子,他醒春山庄的夫人,他最珍惜呵宠的人儿,竟然在他为她打造出的醒春山庄被人带离,回来时一身血渍,奄奄一息。他恨,他恨不能碎尸万段,恨不能挖心剖肝,将自己。
“慕阳,眠儿醒了。”
“眠儿!”冰桩融化,冰封了五官也乍现生气。
春眠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翕动少晌,渐开渐启,跃出一双亮若星辰般的眸瞳,稍有苍色的唇瓣间泄出糯软音响,“小日儿。”
“眠儿,你”
“我没事。”春眠星眸溢笑,翻身偎入相公胸怀,“你看我,是不是没有一点病态?”
她昏躺之中,除了苦药进口中,再没有感觉以往魂魄周游在外般的虚浮,彷佛有一团柔和之气笃定包围着她,托抱着她,并按压着她,教她实实在在地呆在躯壳内不能妄动,她想,是胸前的璧石罢?这块灵气天纵的璧石,终于认了她当主人,竭其所能护佑她了。
摸着相公唇上颌下冒出来参差青髭,她嘻笑道:“相公,眠儿还是喜欢你玉面无须的样儿,回头要好好打理干净。还有,眠儿命令你,对醒春书院要加强护卫,那边都是我的学生,不容你轻忽。”
“眠儿”
“眠儿本来想过要把这件事迁怒于小日儿的,但想来想去,眠儿自己也有错,明明知道有人虎视眈眈,竟然大意到一个人便跑出门去,平白的给人可趁之机。好罢,眠儿大方,不生眠儿的气,也顺便不生小日儿的气,如何?”
“眠儿。”这人儿啊,看出来他满心的自责愧疚,方说这些话的罢?这人儿,是植在他心头的ròu,附进他魂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