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判官淡道:“扶他到室内休息罢。他体内春毒药性已去,他内功不弱,会自发调适冷泉的寒气。”
阿六也不指望这位大人能援手,费尽力气地将地上男人扶进房内。
这闺房里虽然没有安排下人值守,但窗明几净,衾具齐备,显然从未断了打扫。她把人丢进c黄榻,七手八脚把他剥得如一个初生婴儿般的干净,再熟门熟路地自红木架上取来软巾,拭净了他全身水渍,最后拉来锦被盖上。
“你已经决定了?”她忙完,红衣判官正好出现,问。
“是。”
“不管会有怎样后果?”
“是。”当勘破了自己那一关后,便是百死不悔。
“即使会连累他?会使他所累福德尽化乌有?”
“他没有我,虽生犹死,这样的他,就算活到八十六岁,每日也只是折磨。”
“你不会太高看自己了么?也许,他的痛苦仅这两年,也许,顶过再过个三五年,他或把你忘掉,或另有所爱,届时的人生仍是圆满。你又凭什么认为他非你不可?”
判官大人话说得直接,却也中肯。自己去世仅是两年工夫,还不足以让他将那些痛苦分解消化,及待再过个三年五载,他生命中兴许会有一个值得他爱并倾心爱他的女人出现……她也一度为此祷告祝福。可是,她突然不想了,她只想抓住此时还如此爱她的他,抓住此时心中念中眼中只有她的他,她始终都是自私的,就让她自私到底。
“我此时就可以把你那具ròu身毁去,再收回你这副躯壳,到时,你不回地府,纵使鬼差不来拿你,也只能做孤魂野鬼。这样,你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