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身后的父母忽然发出了这样的惊呼,却也只是这样而已了,慕容长风听到身后更多更杂乱的声音,在呼唤母亲,叫水叫大夫。
偏偏在这个时候,慕容长风有些犹豫了,母亲的心疾看来是发作了,自从几年前姐姐雅枫忽然去世之后,母亲就生了这样的病,请了无数的名医,吃了数不清的药剂,总是无效,只是,今天,一个陌生人,怎么会这样无端的牵扯起母亲的旧疾呢?
“看来我来得不巧,耽误了新人拜堂了。”堂前的男子目光一暗,语气却平稳,甚至有些戏谑。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不待慕容长风开口,久未出声的父亲却猛然出声。
“我当然会走,反正今天这里的主角也不是我,是不是,玲珑?”男人还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向旁边退开了一步,露出了一直站在身后的人。
竟然真的是玲珑,慕容长风有些惊讶与不解,掺合着心里的喜悦和无奈,一起涌上心头,只这片刻,竟是是酸甜苦辣咸,五味具全了。
数日不见,玲珑清减了许多,一双眼睛越发的大了,流转间,却少了光华,多了哀伤。
两个人相对而立,一时,没有言语。
“怎么,都成了锯嘴的葫芦了?”男子在一旁冷冷的发话了,“答案呢?时间有限呀。”
慕容长风不解,却不待她发问,玲珑的手猛的一扬,一阵淡淡的烟雾自她莹白的手间升起,接着,堂上的众人开始如同醉酒般摇晃,既而软倒,他的父母也不曾例外。
“你要做什么?”慕容长风惊问,一边想回身去瞧父母,一边却又不得不站立在原位,因为他身边的男子是个劲敌,他现在不动,是一个防守兼反攻的起势,但是只要稍稍移动,他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她要来杀我,”依依的声音猝然响起,“我记得她,她是个坏人,几次要杀我的坏人。”说着,丢下盖头,猛然扑在慕容长风的身上,瑟瑟的抖起来。
一屋子的人,如今站立的,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其他三个不用说,但是依依,是如何躲开那发散在空气中的毒药呢?慕容长风心中一动,却来不及发问,因为在依依扑入他身上的瞬间,陌生男子已经猝然出手了。
高手的对决,容不得一丝的含糊,他轻巧的将依依退到身后,手已经平平推出,这一式看起来稀松平常到极点,却是慕容世家的不传绝学,无象神功的一式。
两人的手轻轻一碰,既而迅速分开,陌生男子忽道:“这样的比试未免无聊,我们赌点彩头如何?”
“你凭什么同我赌?”慕容长风收手,神色冷了下来。
“我进来的时候有数过,这厅里共有宾客86人,慕容老爷和夫人再加上下人20人,106条性命,不值得赌上这么一局吗?”男人说。
慕容长风心中一寒,目光挪到玲珑身上,“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他在问,却不是问那陌生的男人。
玲珑垂首,冥幽之前的话正在她的脑海中回放,他要看一场好戏,他要一条人命,他还要她做一个选择,三选一,并不复杂,只是,复杂的是冥幽的心,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要怎样。
慕容长风还在看着她,神色复杂,而她,却不能不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她说,“是的。”
“你要怎么赌?”慕容长风收回放在玲珑身上的目光,重新看向他的对手,失望,除了失望,还有隐隐的痛和恨,只是,再恨谁呢?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玲珑,还是自己?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我们赌最简单的,就赌这里站着的人,今天谁能活着、谁会去死,怎么样?” 冥幽冷笑,转头看向玲珑。
“彩头呢?”这样的赌局却没有激怒慕容长风,他只是沉声问。
“我赢了,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赢了,这106个人都会醒过来,除此之外,我还帮你做一件事。” 冥幽说。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慕容长风一笑,“开始吧,说你的答案。”
“玲珑,今天的毒是你下的,答案也由你给出吧,谁会去死?” 冥幽问,成功的把视线又转移到了玲珑身上。
“依依,”玲珑抬头,神色平静,“她中了巨毒,虽然慕容长风用自己的真气为她续命,让她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但是我肯定,没有解药的话,她支持不到子时。”
“你胡说,你是个坏人,她胡说……”依依脸色忽然变得异常的苍白,她拉住慕容长风的手臂,虚弱的问,“你不是说,我的病好了吗?我不会死是不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