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也接了话来,“镇南大将军近来的来信中说到了要去南海边练兵,至于进不进京,有无调防京畿的可能,不曾提及,未来如何更是无从料定。”
“两位爱徒是在敷衍为师么?”南宫偰轻柔地问。
“您早该料到的,不是么?”婉潆淡然回之。“不管是为了任何理由,都不足以使我出卖自己的丈夫。阁下自诩对人性掌握极准,当能够明白动了情的女子为爱人拼却一切的那份痴念。”
“拼却一切?即使家破人亡,遭人厌弃?”
“当然不能。”她抬手理了理云鬓,拢了拢袖摆,突然弯腰一礼。“无论怎么说,若那时你置冷香不理,冷香活不到今日。冷香诸多的谋生本事,也是由你所授。请受我三拜。”
她的双膝触在了脏污的庙堂土地上,光洁螓首叩落尘埃。
逼他们手染鲜血,迫他们杀人如麻,想他们丧去良知仅余兽性……但养是真的,教也是真的,是以,跪也是真的。
南宫偰两目深晦眯起,俯视她。
“如我们这样在幼时即被上苍夺去一切的人,一旦拥有,便要千方百计的保住。”三拜结束,婉潆边以袖揩着额上尘土,边道。“师父应该想到我们将要做什么罢?”
南宫偰有了短暂的愕然,摇首笑道:“我又一次高估了你们的耐性了。”
“我们拖不得,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