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逍遥王这场龃龉,乃二人今生首次。及至十几日后,尚冠文公然站入了歧王阵营时,兄弟之情更是降至冰点。
第三章(上)
尚冠文为二皇子所用的消息,婉潆是自太子妃口中听来的。
傅瑛说时,状似无意,只是叹道:“尚冠文那样的人才,是极难得的了,可惜,终归选错了路。”
至于原由,太子妃虽然没有明白点出,但还是让她晓得了因不堪朝堂上同侪明讥暗讽,不堪逍遥王之ru,尚冠文方怒投奔歧王麾下。
总之,这件事,她是罪魁祸首。
她心中浮上了淡淡憾意,为尚冠文。感觉如那样一个宛如月华清光的人,实在不该被卷进那些权欲倾轧的漩涡里的。尤其,在大年初六的皇家宴上,远远扫见那书生当真坐在属歧王一脉的文武之中,更觉他的格格不入。明珠入尘,何苦为之?
不过,这毕竟是他人的事,她尚可抛诸脑后,而自己的家中事,却独有面对与承受。
枕边人因与太子的日渐行远,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夫妻相对,难免一言不和,若在往日,无关要紧,如今,动辄即是一场争执。冷战几日后,不是她捧了点心前去哄他,便是他厚着脸皮过来求和,而过不几天,因一语之差,又会爆发一场口水之争……如此周而往返,身处于寒意料峭的邺州城,四季如春的温暖故乡苑州,仍然遥不可及。有时,她甚至自感力不从心了。
好在,慕晔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因为,天子病了。
搁在寻常百姓家,一家之主生病也是大事。而放之在朝堂,便是风生水起,暗潮涌动。所幸,天子尚有神智颁发手谕,责太子监国。所幸,太子已然年长,不会令朝中无主。然而,太子毕竟不是天子。
庙堂之上,那些位德高望重的臣工,无不是看风向行事的高手。天子染疴,太子主政,他方势力岂甘于寂寞?且观观看看,谁能占得上风,谁能稳踞主位,谋定而后动罢。
此可谓内忧了。
而外患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