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冠文眉心微蹙,一个读书人作这等表情,实在不敢恭维。
“在下乃歧王府文簿,歧王爷爱学斋兄之才,特命在下前来恭请一叙。”
歧王……当朝二皇子?纵然他初来乍到,也与这位主儿与太子之间的微妙抗衡有所耳闻,此时他人尚立在太子府门前,歧王幕僚到此来邀,单是这一份不够光明磊落的用意,即足以令人敬而远之。
“冠文多谢歧王抬爱,请阁下代禀歧王,冠文现有皇命在身,须赶赴翰林院。他日定当登门拜会歧王殿下……”
他这厢虚饰辞令,远远长街之端,一匹华骑驰来,马为青骢,鞍饰玉质,马上人一袭金丝滚边的黑色丝袍随风肆扬,端得是马托人威,人使马贵。想来,敢在这道长街快骋者,绝不会是寻常人等。
这个念头方一滋生,马上人已然到了太子府前,跳下马来,貌色卓然如明珠耀目——
逍遥王慕晔。
尚冠文唇角僵硬抿起。
“逍遥王爷,太子正在会客,您……”
“少和本王耍弄这套说辞,太子既然不想见本王,你便替本王带句话进去,此后几日,本王会照三餐来向他老人家请安,要请他老人家担待了。”
“王爷……”
“本王告辞。”
慕晔心情颇佳,纵算吃了一碗太子赏来的闭门羹,亦未对奉命行事的凌总管加以为难,旋踵下阶时,尚春风满面地随意四顾,不想,与一双冷诮眸光遭遇。
“……尚冠文?”他浓眉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