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正是月中十五月圆之夜。当夜月若银盘,映得天地尽若铺镶了银色,美得如幻似梦。两位冥差居然未来大煞风景,秋寒月抱狐盘坐一夜,安然无事。
第七夜。
夜晚到来前,隆睿帝下朝之后一特来看望堂弟,告知明日辰时是母亲与妹子出关之时,他只须坚持过这最后一夜。
秋寒月扶膝坐在偏殿天井当院,仰望被云半遮半闭的月光,如一尊玉刻亥的像般,良久动亦不动。
蓦然间,月色骤转幽暗,恍惚间。一位身高臂长的红衫男子足不沾地,由远及近,似是踏着满地半幽半暗的月光飘然而至。
“飞孤城秋寒月,可对?”来人道。
他以目眄之,拱手问:“怎么不见黑、白二位尊者?”
“尊者?”来人淡哂。“原来阁下如此尊称他们两个么?相比起采,在下这两个属下的风度便逊色得多了。”
“阁下是……”
“叫我红衣即可。”
红衣?“冥界的人都喜以衣服的颜色命名?”
“冥界中,除阎王乃经千劫修炼大成,其他都是些死人,一个死去又永远不想再活的人,名字已然不重要了,且随着年长日久,几百年下去,早己淡忘了。阁下若觉得红衣不够庄重,叫一声红衣判官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