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笙凑到长渊身边,很是积极道:“我要先学长渊的名字怎么写。”
长渊如是写下了他的名字,尔笙赶紧在旁边跟着画,尔笙脑袋瓜子很是机灵,这么看了一遍,对比着一笔一笔分毫不差的模仿了下来。没一会儿就记住了。
长渊又写下了尔笙的名字,尔笙如是重复了两遍,心里遍将这四个字记熟了。
在很久以后尔笙想来,她恍然发现,其实长渊教她的也就这四个字而已,但是这时的她以为长渊能把所有的字都教给她,以至于多年之后,当她能看懂许多书的时候,还是认为教自己习字的是长渊。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尔笙学会了四个字,心里高兴,学习的激情很高,又将“怨”字写了一遍,问长渊:“那这后面的那个恨字怎么写呢?”
长渊这才想起,他应当追究一下这个字的来源,问了尔笙,她指着耸入天际的龙族石碑道:“是这个碑上面有的。”
长渊惊了惊,忙起身往石碑那方走去,围着它看了一圈之后,神色变得困惑:“初时来的时候,此碑上并无字,现在竟不知不觉出现了这么多……”
尔笙见长渊的表情凝肃,心里有点慌:“这是很不好的事吗?
长渊默了默,转眼看向尔笙:“谈不上好坏,可却有蹊跷,你且在这里等我几天,我去龙冢之中再看看。”
尔笙乖乖应了声好。
等长渊进了龙冢之中后,尔笙便坐下来一遍又一遍写着“长渊尔笙”这四个字,仿佛这样写写,心里就会舒服很多一样。坐乏了,她又舞一会儿剑,累了又坐下来写字,不知这样重复了多少次,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尔笙倚着糙堆,望着石碑正在发呆,忽然耳边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音,叮叮铃铃,仿似从天边传来,悦耳非常。她寻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忽见天边有一抹异色划过,她正定睛打量,那抹身影倏地出现在了她能看清楚的视野之中。
是一个穿着镶金边的赤袍男子,他头发高高的束在头上,打理得一丝不乱,他踏云而来,看起来像是脚下只走了一步,其实瞬息千里,眨眼间便行至尔笙面前。
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很是威严,尔笙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敬畏之感,除此之外竟还有点莫名的激动。但是激动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来人看了她一眼,张口便唤道:“司命。”
尔笙一呆,这是她第三次听见这个名字,一次是在长渊的嘴里,第二次是在那个怪人长安的嘴里,第三次便是现在。难道在他们眼里,她与那个叫司命的人如此相像么?
“我叫尔笙。”她直视着那人褐色的瞳孔,说得坚定。
“怎样都好。”那人行至尔笙身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一声冷哼,“你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果真帮到他了。”
尔笙虽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心里猛地生出一个心虚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你是谁?”
“你上司,天帝。”他冷冷的说完这话,见尔笙一片茫然的神色,又小声喃喃道,“……孟婆汤着实管用。”
“我不认识你。”
“你认识。”他霸道的说完这话,解下腰间系着的一个有些残损的铃铛,尔笙方才听见的铃声便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天帝将铃铛的绳子系在了尔笙的手腕之上,不理会尔笙是否同意,一派上位者的作风,他道,“我此行不为其他,便是知会你一声,你若要帮,我必定拦。你能助他破开万天之墟的封印,我也能把他再塞回去。”
天帝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直cha云霄中的巨大石碑,眸光犀利的看见了上面凸显出来的一个个“怨”字。
“你若是执迷不悟的想让他得到什么自由,那我便会让他魂飞魄散,彻底的自由。”
尔笙听得茫然,而心中的不安与害怕随着他话的落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你说的他是谁?是长渊?你不准害他!谁都不许伤害长渊!”
天帝在尔笙头上微微一拂,尔笙便觉得头顿时犹如撕裂一般疼痛,她抱着脑袋滚在地上,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天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司命,你不该逆改天命。你在人界的行踪隐藏得很好,但是天网恢恢,你总是逃不过这一顿责罚的。”
尔笙此时觉得她讨厌透了眼前这个人,他除了长得好看了一点,没其他优点。说的话让人半点不懂,还让她痛得快死掉了,而他还在一旁做一副“我很想救你,但是我无能为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