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冷语声,如冰针汲脑,魏昭仪一个冷战,居然冷静下来,掀着窈窕细步,徐徐回到偏殿,瞥向闲怡阖让的薄光,问:“你不怕么?”
她挑眉:“怕什么?”
“怕被杀,被算计,被……”
她一笑:“薄家早被杀得杀,算得算,一无所有,何所畏惧?”
“可那些言语里,显然你们薄家仍有什么东西是人家惦记不放的。而且,到了今日还要利用你死去的父亲覆灭魏家。”魏昭仪惊魂甫定,掩着跳动稍稍趋稳的心脏,“我虽然从来没有将这个皇宫想成乐土,方才一刹那却以为自己置身地狱。”
“它是一些人的地狱,也必是另些人的乐土。”
“那么,对你来说,这里是地狱还是乐土?”
“谁知道呢。”她微哂,“上一刻是地狱,下一刻许是乐土。魏昭仪放开心怀,好生享受罢。”
“享受?”魏昭仪美眸大张,“那张网已然张开,我的双亲虽不是这张网的首要标的,但作为附属,他们必将被纳入其中。你认为我可以享受自己自己双亲的痛苦么?难道因为魏相是你的仇人,是而你想将魏氏一党彻底倾覆?”
“冷静啊,昭仪娘娘。”她轻声。
“我……”魏昭仪自知失态,颓然坐下,“我是为我的爹娘才进来这里,如若不能救他们,我做的一切算什么?”
薄光淡哂:“难道不是为了上承皇恩,恩爱绵长么?”
“恩爱?”魏昭仪视她冷笑,“这个地方哪里有恩,何处有爱?你们姐妹艳质倾城,也抵不住君恩如流水。你以这种口吻说话,是开我的玩笑,还是讥讽我的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