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允执进殿见礼,待宫人上茶退下,问:“儿臣听说近来宫里出了大事。”
慎太后长叹,道:“是发生了点事,哀家正在想如何告诉允执。”
胥允执俊眸深邃,淡淡道:“母后如何告诉儿臣皆不打紧,无外是母子间的琐碎小事,不知母后可曾派人通报皇兄知晓?”
慎太后伸向茶盏的手一停,道:“待此事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哀家自会命宗正寺写一份奏章报与皇帝。”
“如此妥当么?”胥允执略加沉吟,“魏昭容毕竟是皇兄的宠妃,母后何不早作知会?”
听这个儿子的口气,似乎是怕引起她与皇帝的母子失和么?慎太后心中甚感安慰,笑道:“宠与不宠,哀家俱按律法一视同仁。倘若中宫有主,哀家自然不必越俎代庖,但如今既然是哀家主事,魏昭容犯了那般大罪,惟有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好好整肃一番这后宫的秩序。允执倘是担心皇帝因此怨恨哀家,哀家稍后便亲笔写道旨意送往尚宁城,不教你居中cao心为难就是。”
胥允执面上释出一丝笑意,道:“多谢母后体谅儿臣。”
慎太后离开罗汉榻,移坐至儿子左边的圈椅上,声量微微放低:“哀家本打算稍后到中书省的衙署看望你,顺便叮嘱你几句话。这些时日对天都城内多少留点心,魏相也是一位疼爱女儿的慈父,一旦归朝,仅仅到哀家面前走动几回并没什么要紧,倘若他……”
“他不敢的。”胥允执浅洒,“仅仅是为了一个女儿,魏藉豁不出他自己以及整个魏氏的未来。”
“允执如此肯定?”
“万分肯定。”他端详着茶盏中的碧绿茶汤,叶与梗交替沉浮,变化无常,“只是,一旦昭容获罪,魏氏一党在朝中必遭排斥,就算单单为了自保,对方也势必想方设法为魏昭容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