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免高踞马背,由队首到队尾来回巡走,率北衙禁军,分步、骑两队,护卫圣驾前行。
薄光推开纱帘,探首前后顾望,这条长队势若长龙,首尾难望,却已是今上拒礼部初设规划简之又简后的结果。天家威仪,足见一斑。
卫免驱马靠近过来,倾身压声道:“你应该知道文武大臣对你随驾颇有微词,你还不低调行事,四处看什么?”
薄光伏窗,忍笑道:“在瞻望卫大的英武神姿,可否?”
卫免瞪她一眼,打马行远开去。
她撇了撇小嘴,安分缩回车内,低首端详在自己腿侧冰丝枕上酣睡的甥儿,伸指戳了戳那张嫩呼呼的小脸,恨不能咬上一口解馋。
阿巧在旁执扇为二皇子送风生凉,问:“尚仪大人,那位卫大人是您的朋友么?”
“卫大人和我们四小姐同在宫中当差,见得多自然也就熟了,同侪而已,哪里就成了朋友?”绿蘅执起紫陶小壶为主子送上一杯清茶,冷脸道。
薄光莞尔:“你们两个说得都对,我与卫大人同在宫中,多有相见,是彼此熟稔的同侪,说是朋友也不为过,这个……”她眸内坏气侧漏,“卫大人青年才俊,文武兼修,属将帅之才,颇得皇上看重,在宫女中人气也居高不下,阿巧小妮子需不需要本大人为你牵线搭桥说些好话?”
“……尚、尚仪大人,您在说什么呢?”阿巧脸儿轰地生了火,脑瓜埋到胸口不敢再问一字。
薄光暂放这青涩妮子一马,打内嵌的车橱抽屉里抽出一本命府中丫头为此行添置的坊间闲书,准备用它来打发余下的漫漫长途。
“薄尚仪。”王顺声音忽打头前传来,“预计顶多半个时辰便要进暨州地界,先是有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今儿个没有日头,皇上问您想不想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