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掌恰如其时地按在胥浏小哥头顶,笑问:“这小人儿向来是如此好色的么?”
眼见宫女们又是“卟嗵嗵”跪了一地,薄光行过常礼后无奈问:“皇上似乎很偏爱这种从天而降吓倒一片的感觉?”
对方略加思索,点头道:“薄尚仪不说,朕竟不曾察觉。你们起来罢,告诉朕,你们也觉得朕有那等恶习?”
有人敢应声才怪。薄光忖。
没想到,就是有人敢冒大不韪,哈嘻一声:“父皇!”
她面呈呆愕。
兆惠帝也倏地一怔:“刚刚浏儿在说什么?”
“……父皇?”如此清晰精准的两个字,令人难以忽略呢。
“浏儿。”兆惠帝将儿子抱了过去,轻声诱哄,“你方才叫了什么?再叫一声?”
胥浏大眸儿弯成两道新月,呲出三颗小牙:“父皇!”
“果然。”薄光喃喃,“微臣发现这小人儿的习惯,要么咬字清楚无误,要么全然含混笼统,他嘴中好像从没有吐过似是而非的言语。所以,这‘父皇’二字,还不知在心里练习了多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兆惠帝失笑,儿子的这份惊喜委实大获其心。虽然早为人父,却少有记得听到儿女们第一次“父皇”出口时的情形。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些纯真无邪的目光中的胆怯畏懦,令他这个为人父者大感挫折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