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兄弟赶往贼乱横行酷热肆虐的边远地域犯险之时,他若是趁虚而入夺其所爱,委实有失人君人兄的厚道,一切尚待从缓罢。兆惠帝如是打算。
当然,他不晓得他这位忠诚仁义的兄弟的此番请缨,除却灭除贼寇保我河山的英雄壮志,还有几分不足向外人道的私心——
白果宣称日日上门造就口实,一个女儿家自愿败坏自身名节,成全她也无妨。只是,没有明亲王的明亲王府,莫扫了兴致。
他回府打点行装,也向怀孕的妻子话别。
良人将远行,佳人细叮咛。齐悦端的是位贤妻,饶是对自己的丈夫充满着依恋,更有孕中的各种不适滋生出对丈夫陪伴身边的渴盼,仍笑语温柔,柔情万斛。
明亲王也还之以温和关怀:“为你接生的嬷嬷和医女已住进府内,你平日里多见见她们,人品医德若有不合你意的,命长史从新甄选,无须将就。白果如果上门,也不必劳神见她,吩咐人几个能言会道的下人周旋着也就罢了。”
“王爷对那位白果姑娘……是怎么打算?”为了不使自己染上妒妇之名,她忍着不向丈夫打听白果其人其事,但今日说到了,竟是怎样也压制不住。
胥允执淡哂:“没什么打算,她的兄长是本王的友人,本王可以小作纵容,仅此而已。你如今重着身子,别想太多,只管专心养胎。”
“……是。”齐悦略略心安。
明亲王回到寝楼,几经坐立徘徊,双靴踩踏得案前的波斯国长毛地毯一片结实平整,胸臆间的荒糙依然葳蕤茂盛,甩身推门:“备马。”
林亮即道:“天这么冷,属下去套车罢?”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