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允执。”兆惠帝掷笔,专心料理眼前这桩公案,“朕这一问,不是为了听你顾左右而言他。朕固然不准你与齐家女儿的婚事成为儿戏,可也从没有逼你迎娶,在薄光回到天都后,更是从未催促过你。因为朕体谅你的难处,也相信你做得出最恰当的处理。可是,你端着这副表情讨论你的大婚,在在令朕觉得朕仿佛一个逼婚的恶霸,朕不想白白担上这个罪名。”
“臣弟从未想过陷皇上于不义。”
“那么,告诉朕,薄光对你做了什么?”
“臣弟说了,臣弟从未想陷皇上于不义,也请皇上再纵容臣弟一回,答应臣弟此请。”
这样的允执……真是罕见呢,如同一只被逼进绝境走投无路的困兽,放弃了寻找最佳路径的努力,选了一条危险最低却未必从心所愿的路去走,故而焦灼,故而躁狂,却又因天性使然拼力克制。这样的允执啊,危险也可怜。他既然是兄长,便不允别人如此欺负自己的兄弟。
“好罢,朕允了,明日乃中秋佳节,朕责太史局和礼部为你挑个黄道吉日。虽说是尽速,但毕竟是亲王大婚,宗正寺和礼部调出所有人手为你筹备也需等十天半月。但一经决定,朕绝不允许你反悔,听明白了么?”
“朕弟明白。”
“朕给你几日假期筹备大婚。”
“不必了,臣弟案头还有几份法令需要拟定,有宗正寺cao持一切,臣弟只待那日出现在花堂即可。”胥允执恭身谢过,而后告辞。
自兹,明亲王回门下省署衙埋首公务,不理外事。
御书房中,兆惠帝沉思半晌,还是暂且搁置了政务,乘玉辂来到康宁殿。
慎太后听过原委后既惊且恼,气得推开用了半盅的参汤,道:“这个薄光,难怪商相说她过去隐藏两位姐姐的光芒下,实则光华内敛,不能轻觑。哀家过去倒是真小瞧了她。她对允执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