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之央,薄光应声回头,蓦地记起了方才事件中惟一的外援,道:“多谢王爷救了我二姐一命。”
胥允执凝视着这张天然含笑的颜容,道:“方才,若本王没有赶到,你准备对那几位娘娘做什么?”
她圆黑的大眸一闪:“用银针刺她们的穴道。”
“仅是如此?”他半信半疑。
“明亲王认为我会对她们做什么?”
“你刚刚威胁过了冯充媛。”
她弯唇自嘲:“这是民女从三年的市井生活惟一学会的,当你奈何不了一个人时,剩下的便只有放一点狠话,聊使自己心中稍稍平衡。如今我被人当面冠‘贱人’‘贱蹄子’也无可奈何,失去了尊严的人惟一擅长的便是虚张声势。如果因此被问恐吓皇妃之罪,也算是我求仁得仁。”
胥允执冷哂:“不巧得是,本王恰恰是晓得你擅长的不止是虚张声势。你方才仅是一记耳光,冯充媛便栽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本王更相信自己若是晚到一步,那些挡在你面前的嫔妃面目全非。”
“王爷高看薄光了。”
他充耳不闻,径自道:“到那时,你,容妃娘娘,还你有薄府内初遭大赦的整府奴才,便是灭顶之灾。本王劝你今后在行事之前先将后果考虑明白。”
她歪头,煞是认真地倾听,心有所动,揖首道:“多谢王爷提醒。薄光还须看望二姐,告退。”
府中下人皆是受薄家连座发配边境苦寒之地,如今大赦回府,她先前仅想着为补偿诸人所遭遇的奴役欺凌,将薄府做他们颐养天年的家园。听过明亲王这席话,她幡然意会如今的她们连自身也难保,若哪一日行差踏错,又须累那些朝夕相处的人们做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