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狐狸,当真是恃着我在旁边随着,半点也懒得防备了。
秋夫人举起笋样指尖,挲过儿子面上英俊轮廓,“风儿,娘太无能,不能助你建功立业,娘只能为你做娘能做的。”
话毕,她没让自己过久感伤沉吟,行至晕瘫的太后跟前,先是宽衣解带,卸钗披发,尔后是易衣换履,绾发着冠……贵族妇人们的衣饰太繁琐,秋夫人平日自己打理的机会更不会多,近半个时辰过去,方一一穿戴整齐。我越看越觉得有趣,在她出手将太后扶下凤座时,出手助了一臂之力。否则,以秋夫人的弱不禁风,哪能轻松如愿?
打点停当,再细细扫过四周,秋夫人正身委座,眸利颜肃,仪态端矜,沉冷扬声:
“杜福安,进来。”
“奴才在。”门开,老太监叩伏听命。
“将大公子请进密宫。另,大苑公夫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也扶她到里面小事休养,手脚放轻了。”
“奴才遵命。”
说这遵命,太监仍伏地未行,“太后”凤眸倏眯,“手脚还不快点!”
“可是,太后……您还未将密室门打开,奴才……”
“唉,哀家被这个妹子扰乱心思了,她怎如此不能休察哀家的苦心?”她一边摇首轻叹,一边暗暗在椅间移触两手。
嘻,原来秋夫人并不知机关何处。我拉着她的袍袖,让里面那只素手抚过凤椅右把手下的暗扭。多宝格咔声中开,秋夫人暗舒气息,“扶进去罢,让他们精心伺候。”
这时的秋夫人……很像太后。平日的她,虽有一张和太后毫无二致的脸,但眉目舒缓,形容洒脱,和太后并身一起时,就算不去看衣物装饰,也与精厉的姐姐找得到不同。而此时,若非适才易装换妆的过程我一一在目,极难分辨真伪。可时而知,为救爱子脱难,秋夫人倾尽了全副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