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生之,即为汝姐。非为汝姐,汝之焉存?
大巫师的话,伴随着笃笃法铃之声,字字入耳。
我闭上了眼睛,亦闭了上嘴,不置一声。
但,不管我出未出声,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所在意的,只是我的血,我宝贵的血。而它们之所以宝贵,也只因它们可为他们延续全族命定天女的生命,与我这个主人毫无干系。
今天,是我满十四岁的生日罢?从六岁开始,这个日子,便是我失去全身三成鲜红血液的日子。巫族拥有强大的繁衍力量,一子,或一女足够传宗接代,从不需要第二人。这巫铃之音,巫师之声,在在皆在提醒,我这个第二人所以会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延续第一个的生命,否则,我,完全没有必要出生。于是,我生之日,亦是我半死之时,我的生,为别人而生,我的死,亦不由已。
臂间的痛极轻极微,血流的速度亦且轻且缓,耳边铃间依在,但我的意识已近抽空……
“大巫师,大巫师,三成已经够了,您快为沧海小姐止血,她受不住了!”
恍惚中,是冯婆婆的怆惶呼声。
唉,冯婆婆,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疼得是沧海,不是沧海的“血”……
“放肆,退下!”
“……可是,已经够三成了啊,已经够了啊……”
“今载是天女的阴虚之年,需多抽一成!”
四成?他们真是“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