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打扰。”她登堂入室。
很是整洁干净呢,看来这位珍儿姑娘是位持家有道的贤妻类型。她落座,接过对方递来的茶盏:“珍儿姑娘可否为在下唱完方才那首曲?”
“好。”冯珍欣然从命,归坐圆凳,重弹琵琶,“碧山锦树明秋霁。路转陡,疑无地。忽有人家临曲水。竹篱茅舍,酒旗沙岸,一簇成村市……”
她耳听歌,目赏人,这才叫赏心悦目。
“凄凉只恐乡心起。凤楼远,回头谩凝睇。何处今宵孤馆里?一声征雁,半窗残月,总是离人泪……”
啪。啪。啪。她拍掌赞之:“珍儿的歌声,总是将人带入情境。”
冯珍盈盈一福:“谢观云公子称赞。”
“我听珍儿弹唱的多是旅人伤怀之作,莫非思念故乡了吗?”
“……是。”冯珍垂首,“虽然思念,却无家可归,更觉凄凉。”
“无家可归?”
冯珍话声幽幽:“父母双亡,家宅已沽,我千里迢迢来此投奔叔叔,无非就是为了那一点血脉的牵系,可以告诉自己并非孤苦零丁。可叔叔也有自己的至亲儿女,我这个侄女,倒是远了。”
她笑道:“你已有了老……百先生,血缘至亲固然无可替代,有一爱侣相伴不也是人生至好之事?”
“百大哥他……”冯珍苦叹,“百大哥始终与我以礼相待,不曾交心。我将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珍儿隐隐能够感觉到百大哥心有所属。”
凌茗吗?她深觉不太可能,比及眼前这位娴静得体、满口锦绣的珍儿姑娘,那位凌茗姑娘的境界明显差了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