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颔首:“奴家来自江南,流落到此,卖唱为生,望先生给个赏钱。”
他拿出一串铜板放在对方破旧的铁质托盘内。
“……太多了。”少女稍见惶惑。
“再唱一曲吧。”他道。
少女一喜:“您想听什么?”
“适才那首词的下阙即可。”
“是。”少女将铜板收入随身的袋囊内,姗姗回到座上,拿起琵琶转轴三两声,素口轻张,“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
“垂柳不萦裙带住……哈哈,垂柳不系你的裙带,哥哥我来系,小珍珍,哥哥找你来了,快随哥哥回家做七姨太……”一道轻佻薄诮的声嗓将琵琶声、歌声尽相截断,三五个表情猥琐的男子将卖唱少女围了一圈。
“耶律公子,请您放过奴家。”少女紧抱琵琶,向后方退缩。
“你这女人是天生犯贱吗?”一男子拧眉蔑斥,“我家公子是世家大户的公子,为了哄你还特地请先生来教诗词歌赋,你不给我趴在地上磕头也就算了,还装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是在倒谁的胃口?”
“奴家高攀不上……啊!”少女怀内的琵琶被一把夺出,连带她人也被扯倒在地。
中间一个缎服男子大骂:“本公子娶了六房小妾,还没有哪个让我费这么多事,给你脸不要,爷就在这里办了你!你们上去,把她的衣赏给我扒光了!本公了玩完赏你们,你们玩完赏给这些过路人,动手!”
这是镇上一家规模还算不弱的客栈,来往食住多是过路经此的客商,睹见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幕,有的是敢怒不敢言,有的是偷眼旁观当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