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恶霸,转向苦主:“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难道你不知道不管你怎么个求爷爷告奶奶,结果都不会改变么?与其如此,为什么不省下力气,看是点他的房子还是烧他的车子,好生谋划一下呢?”
房内的人,不管恶霸还是苦主,皆被这从天而降的状况弄给吓傻了几秒。然后,当然是立场更为强大的一方率行发难——
“你是哪里来的无知狂徒,敢在本少爷面前充愣头青?是活腻歪了嫌命太长不成?”
“啊呀呸!”对方跳脚,少年跳得更高,气焰也更加嚣张,“你少在本大爷面前装大头蒜,一整个关公面前耍大刀,活得不耐烦!”
对方是一整个的不好了,真真气得七窍扭曲,五官移位,招呼身后随从:“你们几个快把这个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臭小子给本少爷扔到那边河里!”
“哪边河里?”少年打窗口向外一瞟,门外不远处有一道石桥耸立,桥下果然有河水流淌,“你喜欢那条河?”
恶霸少爷自是不会与他闲话好恶。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少爷随从中的两名大汉已然势在必得的扑上前来,然后……
卟嗵!
卟嗵!
接连两声,两条被送出窗外的身影在当空先后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后,前后坠落,激起了两波壮怀激烈的浪花。
恶霸少爷尚未从这急剧的变化反应过来,他身后的数名随从已纷纷穿窗破空,被少年的一脚前赴后继地送进了河流的怀抱。
“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冒犯本少爷,可知道本少爷高端大气的身份么?恶霸少爷是想如此恫吓来着,可惜这番话还没来得及吐露,那只脚再度到来,直抵在他胸口。
少年呲牙怪笑:“你喜欢那条河,本大爷就把那条河给你当澡盆如何?地界总比这家店来得阔绰得多了,是不是?”
恶霸少爷嘴唇抖了半天,挤出一句:“你……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少爷嗤之以鼻:“你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想告诉本大爷你是谁,而是想说你爹是谁吧?”
对方一怔:“你怎么知道?”
“也不看本大爷是谁!”他扬首挑眉,恁一副趾高气扬,“不管你老爹是谁,也大不过本大爷的爹,明白吗?”
“你……”爹是何方神圣?
“了解形势了吧?拼拳头,你不是本大爷的对手;拼爹,本大爷更是把你甩一万条街……”
“观云闹够了没有?”一道高阔身影负手站在店门前,“你要不要每次踏进飞狐城就闹出一番动静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大驾光临?”
恶霸少爷瞅见来者,心惊ròu跳之余兼恍然大悟:“原来你爹是城主大人……啊——”
少年两眸恶眯,腿脚瞬间高挑,令得对方越过窗口,直落水中央。而后,他大骂:“你这不济事的蠢货废物,没长脑子也长了眼睛,看不出本大爷傲世无双的华采天姿?你们的城主大人在人间算是个一流货色,在本大爷面前,只有昂首瞻望的份儿知不知道?”
门前的紫袍青年挑起险峭的眉峰,淡道:“这下玩够了?”
“怎么可能?”少年抖了抖雪锦袍衫,抚了抚翠墨鬓角,打袖内抽出一把玉骨折扇佯充斯文,“本大爷做事向来贯彻始终,那厮之父是是这方的知府,我这时走了,他势必回来难为这家店主。更何况那厮把人家店面破坏得房顶有洞,地上有坑,可说是满目疮痍,我总须亲眼看着他给人家赔偿了才得安心。”
那一直瑟缩在墙角的店主当然不敢说房顶的洞、地上的坑全是拜您所赐,壮着胆子挪上前来:“小老儿谢公子拔刀相助……小老儿今后还要在这地面上讨营生,不敢要王公子的赔偿,只盼着……”
对这副委曲求全的可怜貌,少年毫不买账,提鼻嗤道:“你傻不傻?就算不认得你们的城主大人,方才也该听见那个蠢货的话了吧?这时候还不去抱着你们城主大人的大腿求他为你做主,更待何时?”
“……是!”店主刹那间如梦初醒,扑跪在门前的紫衣青年身前,嚎道,“糙民求城主大人为糙民做主!”
对紫衣青年的险恶面色视若无睹,少年跳上房顶,放声高呼:“所有人听着,你们的城主大人大驾光临,你们有冤的快来诉冤,有仇的快来报仇,过时不候,童叟无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