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云的确已经油尽灯枯。
他吃了宫九的一拳还算轻松,但是小老头点在他“膻中穴”的那一指,却几乎让他交待在流水阁楼之中。
要不是在最后关头,他突然领悟到了“嫁衣非我,我非嫁衣”的境界,他很可能真的逃不出来了。
嫁衣非我,我非嫁衣。
嫁衣做出来的目的本来就是送给别人,苏微云送出去过。
可是这一次他却将已经穿在身上,属于自己的嫁衣完全褪去,彻彻底底地摆脱了“嫁衣神功”对他的限制。
——苏微云的内功可以说是古往今来都独此一家,极少极少,甚至也许是没有人能超过他。
但是他毕竟还是在修炼“嫁衣神功”。
纵然他将“嫁衣神功”伸展出了新的变化,变得比创出“嫁衣神功”的那位前辈还要精深奥妙,却仍然不可能摆脱“嫁衣神功”本身。
这一回,苏微云却摆脱掉了,嫁衣神功已不再是嫁衣神功。
它现在是一门专属于苏微云的神功。
他仗着这门神功逃出流水阁楼之后,一鼓作气远奔出十多里,终于倒了下去。
·········
明月已升,流波大海。
夜幕降临,天地无声。
无名岛并不算特别大的岛屿,却也不小。
虫鸣与鸟叫填充着整个空间,风吹得绿叶簌簌,花香四散。天地由洁白的月光和沉寂的黑暗所分割,黑夜的无名岛依然别有一番美丽。
春日花丛,层层草木掩映之处,一个人正盘坐在百花深处。
连苏微云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撑到这个时候,而且稳定住了伤势。
救下他的人是贺尚书。
贺尚书过来之后,不但帮他找到了绝佳的隐藏位置,而且为他送来了救伤的灵药。
中途有两队人都寻了过来,却又被贺尚书托辞打发而走。
苏微云一直在打坐调息,恢复体力,所以他还没有和贺尚书说过一句话。
贺尚书却坐在一旁,端着酒壶往嘴里倒,自顾自地说着:“岛主大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会让人真正伤害宫九的,因为宫九会帮助他实现他的抱负和理想。”
“所以你也完全不必怪他,你们只是各有其命。”
贺尚书又饮下一口酒,他的眼神很忧愁,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心忧天下家国”的少年时代。
“其实小老头大人并不是真的记恨你,而是他要完成自己的理想,这个理想宫九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位人物,而你得罪宫九又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