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我从来都是信任同伴的,可是这里没有我的同伴。”莫西北遭到批评的第一反应是反驳,这是本能,因为她从小就号称常有理,就是在任何事情上,她永远是有道理的,正确不用说了,错也有错的道理,只是一睁开眼睛,她看见的却是那在晨曦中仍然银光闪闪的金属面具,而面具的主人仅露出的一点薄唇此时正好说道:“既然我们不算同伴,那我也犯不着救你。”言罢,双手一缩,莫西北连一声惊叫也没来得及发出,整个身体就和地面彻底的做了一次亲密接触,谁说山崖下通常有一层厚厚的柔软的落叶?谁说落到崖下不死都能得到武功秘籍?莫西北只想说,这些统统是骗人的,山崖下实际上有很多尖锐的碎石子,大的小的都有,那种尖锐地程度。完全能把人硌得半天动不了一下。

“姓慕的,我和你有仇是不是?”被摔得脑袋里空白了半天,莫西北在地上滚了滚。发现周围还是硌人的石头,这才颤抖着、痛苦地爬起来。

慕公子没有出声。只是背对着莫西北站着,有一会,他脚下的石子上忽然就被溅上了一滴浓稠地红色液体。

莫西北正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头,眼见着那殷红的液体落在石子上发出了轻轻的“叮”声,很快的。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喂!你怎么了?”慕公子脚下地血迹在迅速扩大,莫西北匆忙站起来,手指轻轻搭在慕公子的手臂上,未及用力,眼前的人便猝然倒向她的怀中,一夜折腾,她同样虚软无力,受重后,只能重重的跪在地上。

“姓慕的。我确定,我和你有仇。”膝盖和小腿疼痛钻心,莫西北咬牙切齿。半天才缓过气来,把压在自己腿上的人用力推开。

慕公子的胸口。已经被他自己的鲜血濡湿了大片。他本来穿地是黑色的衣衫,只是此时那浓重的黑中。也隐隐透出了刺目地红来,莫西北收回了后面的话,手干脆利落地撕开他地衣衫,然后对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沉默。

慕公子地胸口横亘着一道伤痕,不是特别深,从伤口的角度看,该是什么人猝然偷袭留下的,从伤口周围皮肤微微泛白的情况看,受伤应该在一个多时辰之前。

抬头看了看太阳,初升的太阳红艳圆润,光线明亮却不刺目,那么,就是说,慕公子受伤该是两个人坠崖之前。莫西北想起最后他们两个人摔落时,慕公子曾惊怒交加的说了声:“你!”当时情况太混乱,她什么也没有想,现在回忆,难道那时另有一个人也埋伏在山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说他们昨天整晚的遭遇?

胡思乱想的过程中,她已经飞快的找出伤药,慕公子受伤之初,就已经封住了伤口周遭的穴道,这就是他能拖到此时才晕倒的关键,莫西北的伤药也不错,厚厚的撒上去,伤口的血很快就止住了,现在惟一的问题是,没有合适的绷带。

撕自己的衣服明显不是个好办法,莫西北踌躇了一会,发现慕公子里面的白布衣衫质量不错,前面的染了血,洗洗才能用,不过后面的好像可以直接使用,于是立即用剑把他的衣裳割成两片,用力抽出后背的一片撕成绷带,固定伤口。

“我说,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能稍微下手轻一点。”莫西北用力紧了紧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慕公子居然就醒了。

“我不用点力,你也不能这么快就醒。”慕公子戴的面具遮挡了他的几乎整张脸,莫西北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发现人已经醒了,于是,只能讪讪的笑笑,见慕公子薄唇抿起,似乎不悦,于是随便给自己找个理由,“你戴着面具,眼睛就露个fèng,谁知道你醒了,算了,这回算我错,但是要知道你醒了,我也能轻点的,不过说实话,你是不是长得特别难看,所以成天戴着面具?”

慕公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闭目,片刻后呼吸绵长,竟然是睡着了。

又坐了一会,觉得自己的体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精神好了很多,莫西北就站起来,开始在崖底四处查看,她清楚的记的慕容松涛昨夜先他们坠下来,只是不知道运气如何,这个崖底四面环山,面积不大,虽然其中不少地方杂糙丛生,但是也几乎一目了然,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到处风吹糙低,不见人影。

晚上莫西北支起架子,串了自己捕获的野鸡烧烤,慕公子也醒来,半支着身子坐在篝火边。“我以前以为四楼的老板是多么精明的人物,没想到昨天夜里才发现,你蠢到极点,居然连命也不要的救别人,难为你当时怎么想的。”莫西北全身贯注在吃上,慕公子闲来无聊,忍不住就讥讽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