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默似乎触犯了她什么,她很生气,冲到我面前,问:“你为什么不求我原谅你?”
我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求你原谅我?我何时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了?”
她大怒道:“都是你背后对太后说那番话,我才给送到那山穷水恶的地方,年华早逝!”
我淡淡道:“可是,将你嫁去的,不是我啊。”
陈婉顿时语塞,半晌都没有动静,我抬头看她,却见腮边两行清亮的泪痕。她喃喃:“我的儿子,我的烨儿……”
我动容,上前欲拉她的手,一握,却握了个空。
蜡烛已经烧尽,东方泛着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悲莫悲兮生别离。我在陈婉的牌位前上了三柱香。做作是做作了点,可我也实在无其他法子。
次日晚父亲病情更重,太子带着御医亲自来探望了。我站在院子里,看他直直像我走来,自然是有话和我说。
我问他:“怎么样了?”
他摇头:“御医也没法子。”
我心一暗,不说话。风一阵凉过一阵,那年,父亲用厚厚的貂皮大翎把我包起来,抱我坐他肩头,我头顶着蓝天。那时的欢笑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父亲的手是那么有力,却也无比温柔,会在我睡下后轻轻抚摩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