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原国王后的扶襄,按照与冉悫事前达就的协议,除去每月的初一、十五需要在宫人的面前佯作王、后合衾,全然不必接手原王后宫,平常时日住宫外的“梅窠居”即可。自然,此一处挂某位边缘王族子弟名下的宅院也是原王所赐,混迹于各家达官贵人的府第之列,距离宫廷不足五里之遥,快马加鞭半刻钟到达,竟是大隐隐于市的绝佳之所。
“这可是本公子的第一爱巢,本公子的忍痛割爱交予小襄子,就由你在此收集四方资讯,估测天下大局罢。”彼时,又以冉轻尘自居的某人大剌剌道。
忍痛割“爱”?那当下,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原本他不必作任何割舍。不过,事实已然造就,一经选择,痛便痛了,大家各自承担罢了。
此刻的她,承担的亦是选择后的所有。
“之前,阙国二公主为了算计阿襄,曾主动找上左丘无俦提出联姻计划的不是?这个计划成功逼走了你,也打动了隐在暗处的左丘一族的长老们。虽然与银川奢家的婚约履行已提上日程,却并不妨碍左丘族人对这个计划的兴趣,由明处的左丘无倚积极联络,促进这桩计划的顺利实施。于是,就在前不久,左丘无倚与阙国二公主会晤的当场,银川奢家的小姐破门而入,大闹了一通,惊动了大群人围观。叶国太子妃的信到此为止,而阿宁写来的则详尽热闹得多,奢小姐不仅揪着左丘无倚的脖领逼问原委,还与阙国二公主吵得如火如荼,甚至指着鼻子骂道:你当你还是那个能够做阙国半个家的二公主么?天下人都知道阙王新得了一位王子,整个阙国已经有了接手人,你这位公主的陪嫁除了金银珠宝还能有什么么?论及那些,本小姐会少于你么?”
“……怎么可能?”扶襄半信半疑,“这等作派,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位地方诸侯千金的罢?”
扶粤秀眉拧结,道:“是呢,感觉上,更像是一个成心寻衅滋事的街头混混之类,我还以为千金小姐与一国公主的争风吃醋应当更有层次才对。”
“阿粤……”扶襄哭笑不得,“你似乎放错了感兴趣的地方。阿宁特地递这样的消息回来,理当有用意所在,信中还说了些什么?”
扶粤向下翻看了一番,将那三页的信笺扬得哗沙作响:“我看阿宁的用意是为了让你开开心而已,否则比拟必写得这般色彩纷呈文情并茂……”
“阙国二公主与左丘家走得这般近,对风昌的云王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倘若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云王那边必有动作出来。”
“……不愧是阿襄。”这封信摆明了是阿宁写回来给她们解闷开怀的,而阿襄的视角永远比她们来得高远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