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朝中势力布局剧变,太子成为真正的太子。
“环瑛夫人朝中党羽众多,有环瑛夫人与大殿下在,他们始终希望不灭,只等着环瑛夫人的登高一呼。如今那两位被禁,他们的希望也被禁,而情势又未危急到需要他们抛却荣华富贵去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境地,无外两个出路,或蜇伏,或逃走。”
扶襄边说,边擦去身上重重伤痕。阿粤的药实在是妙极了,药粉和水涂抹肌肤之上,迅速扩展漫延,红淋淋鲜艳艳宛若皮开ròu绽,再以同一法子涂抹即能复原如初,光滑无痕,自家的娃儿实在是个天才。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已有了清除他们的主意?”穰永夕也持湿巾在旁帮忙为她擦拭,美目竭力旁视。明知她身上的伤是假的,放眼看去仍是触目惊心,就如三天前的那幕,每忆及任何一刻犹心有余悸。
“那些个盘根错节的势力,想要清除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凡一步的差池,引来末路者的疯狂反噬,在咱们的太子爷根基未稳的情形之下,实在不是上策。”
“何谓上策?”帘幕之外,沈括眉观鼻鼻观心,端然正坐。经前殿一事,这位太子爷竟真的是工大了,浮躁不再,城府渐成。
“为己所用。”如今环瑛夫人与大殿下是被囚而非被杀,那些人希望尚在,若不能连根拔起,又不能为己所用,不啻与虎同眠。
“如何做?”
“断了他们的希望。”
沈括面上微变,“杀了环瑛和大哥?”
扶襄一笑,“杀与不杀是太子爷自己斟酌的事,奴婢无权置喙。”也无意为他有一日的良心发现分担罪责。
“奴婢想说,既然环瑛夫人写给原国郎将军的信可以无中生有,环瑛夫人为了亲儿子经营多年的势网也该有记录在册。如果太子拿到这份东西之后看也不看当着满堂文武付之一炬,那些人庆幸之余,对环瑛夫人也必起嫌恶之心。此事,太子爷不宜着手,须王上身边一位深得王上信任的亲信拿到手中。”
“如今替代哈善伺候父王起居的孙公公敦厚忠正,父王深信不疑。”浓括起了身,向帝上人影稍瞥一眼,“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