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竟没有动气:再对她心存指望,他便真正傻了。
“家主一日辛劳,妾身烫了一壶热酒,做了几样小菜,为家主驱寒解乏。”狄燕的举止甚是得体适度,虽然殷勤出迎,肢体间却并不粘腻胶连,只是温顺乖从地随在左丘家主身侧,半抑着一张美丽的面孔,仰望高山一般的男人。美目内,有不加掩饰的崇拜,也有强作压抑的爱慕。
对,是爱慕,不管这有慕对得是左丘无俦,还左丘家主,当真是爱慕无疑。
这是一位聪明的姑娘呢。扶襄忖。
“襄夫人您可累了?奴婢伺候您去沐浴更衣罢?”这府中惟一没有改口的垂绿喜盈盈扶住她,方向是家主的寝楼。
两条路,一向寝楼,一向上园。
扶襄扫眼行走在前方的男人,恍有所悟,颔了首,踅了步,“也好。”
如果能够如此轻易斩断与这个男人的纠葛,也好。
但,男人并不肯轻易放过她。
“扶襄,还不过来伺候?”
她叹息一声,只得又改了脚程。
上园内,虽然百木萧条,林叶凋零,那一亭一石一雕一柱仍是旧时模样,就连小廊下垂下的一串串编成梅瑰花状的流苏铃,仍然悬在那处,有风拂来,叮叮细鸣。
是这位燕夫人的度量太好,不审它们的存在感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