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谦正颜道:“小云为何这么说,你叫我一声‘云兄’,这个‘兄’字岂是能白白应承的?既然你今日来了,我还要将这几日定下的打算告诉你,从今后你莫再进那等场所了。在那声色犬马之所,再如何洁身自爱,也委实防不胜防。要养家糊口,云兄替你养,你肩头若有十分难,分给云谦八分担,为兄虽然不才,但以一身琴艺总还能维生,前几日还有一家琴坊请我去做教习,签了年约,立时便能领十两银子……”
扶宁突然止笑。这书生的眼睛清可见底,正洁之气可将她这一世见过的许多男人比成尘埃,如此一个至诚至真的人,她实在没有资格哂笑。
扶襄何尝不作此想?是以,她心甘情愿地福了一礼,“云兄教诲,小云铭记在心。”
这一幕,垂绿从旁看得切切,听得真真,本着忠婢本色,事无巨细一一禀述主听。
“大哥饶命!”
家主书房内,一只上好的风昌官窑玉骨杯携着主人的凛冽怒意飞向左丘无倚面门。后者奇形怪状地闪避开来,口中一迳讨饶,“大哥您听小弟解释嘛,小也不知道那人就是小嫂子,小弟对小嫂子绝无任何冒犯,你尽管去问小嫂子……”
“你何时与狄京如此要好?”
“不过是那日委实在过无聊,加上他又将小嫂子的舞夸得天上……”
男人眸镞更寒,“无聊?”
“不不不,小弟很有聊,小弟这就去新兵营察看新兵训练进展,小弟……”
“狄家在洛甫山有一座铁矿。”
左丘无倚瞳仁噌地燃起两点亮芒,“大哥也晓得了?”
左丘无俦冷睨,“你不是惦念很久了么?若我猜得没错,那铁矿内必定有你找了多时的东西罢?”
“大哥妙算,的确找到了,而且数量极为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