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说边夫人罢?”扶宁惯有的八卦神色又贼兮兮挂上了俏脸。“在我的资料里,这位‘云国第一夫人’与左丘无俦以及其他两家的家主都是青梅竹马,边夫人的父亲曾为紫麓学院的山长,在名义上,三家家主都叫她一声‘师姐’。十五岁的左丘无俦曾为娶边夫人为妻与其父大吵并欲放弃袭承家主之位,其他两家的家主则力护边夫人不受当年的左丘家主迫害,之后边夫人为了不连累左丘无俦,糙糙出嫁……感人罢?”
“那么,在你的资料里,这一对感人的男女如今可有瓜葛?”
“边夫人在丈夫在世那时出入三家的府邸便极为频繁,三家的门槛在边夫人的纤足下如履平地,否则也赢不来这‘第一夫人’的美誉。”
“也就是说,若她发出邀请,三家家主必到咯?”
扶宁瞬间明白,“我们要与她攀交?”
“姑且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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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事件”过了已有十日,因没有续曲演出,外间谈论的热情渐渐淡下,却在这时,越国公主遣美婢将人参送返左丘府。
“请执事大人代禀左丘家主,因奴婢的愚笨浅薄,擅自将这贵重的宝物收了,昨晚拿出欲给公主补养之际被公主所察,对奴婢甚为震怒,公主道无功不受禄,与左丘家主不过点头之交,不敢领受如此贵礼,特命奴婢前来奉还。”
府内的总执事左赢觉得这事怪异,本打算说出个子丑寅卯,谁知对方压根不给执事大人表现机会,塞了物件,施了别礼,掉头即走,那身形快得连门口侍卫也叹自愧不如。门口桩上系了一匹不起眼的矮马,出了门,上了马,一溜烟去也。
左丘无俦晚间归来,听说此事,竟也无语半晌:越国公主何出此招?如果仅为避嫌,在收礼的第二日就当完璧归赵不是么?如今眼看要事过境迁,此举不就是画蛇添足?抑或……
“或许是为了以一个出其不意博你左丘家主的眼球罢?毕竟,外间传得再热闹也是假的,而若能当真得你左丘家主的青睐,未来的质女岁月便一马平川了不是?”堂弟左丘无倚噱道。
……当真如此?左丘无俦目色略深。
左赢出声提醒,“主爷,南苏家主邀您今晚去沧月楼,您……”
“不去了,不去了!”未等左丘无俦发话,左丘无倚嘻哈哈道。“就说我们的左丘家主因受佳人拒绝郁郁寡欢,今晚除了以酒消愁,哪也不去了!”
左赢没敢吱声答这位少爷的茬,静待主子示下。
左丘无俦将那根人参翻来覆去看了几回,方道:“回话给南苏家主,改日再约罢。还有,命人将这东西再送回越国会馆,告诉那越国公主,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再要,她若实在不喜欢,直接扔了了事。”
“哈,看罢,已经告诉你咱们的左丘家主因难得佳人欢心心情不悦了,执事大人还不信是不是?那位越国公主好大的本事唷……”
无倚少爷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主儿,嗓子高声气足,这般的公然宣告,又有那根人参的一来一往,未过一日,府中下人都知道了自家主爷为越国公主害起相思病,忿忿不平者有之,绘声绘色者有之,而详细转告者,更有之。
“无倚少爷当真是这样说的?”
边府后园,杏花红,李花白,竹叶翠,蕉叶青,弯拱桥,细水流,布局极富情趣,又不乏雅意,在在显示这园子主人的颇佳品味。
此园名为“边园”,乃“云国第一夫人”边夫人居所。听“人参事件”进一步的演化,清艳面容挂上一抹疑思,沉吟再三。
“无倚的性子虽然闹了些,却不至于信口编纂兄长的小话,想来这是真的了……无俦终于能够重新再爱了么?”幽幽叹息,半喜半怅。“绿儿,以我的名帖,邀越国公主过府一叙。”
六、语真情假话风流
“……越国公主?”
与稷辰打上照面的刹那,边夫人的诧异甚至来不及掩饰。
在她的料想中,以左丘无俦的阅历眼光,看上的女子纵使不是倾国倾城,也必定超凡脱俗,而面前的越国公主,虽眉眼姣好,但面相青涩,身形羸弱,实在看不出具有征服那样一个男子的魅力。
“稷辰有礼。”纵然娇气未除,却也不乏一国公主应有的大气,稷辰落落大方地欠首见过。
“……边瑶有礼。”边夫人福身的当儿,嫩绿丝质的披帛沿着雪白缎服包裹的丰润香肩软软滑下,又不经意拢回原处,那一个举手投足,连女人也会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