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当没来过。”凉夏点头,正想说不送,走廊另一端的一扇安全门却骤然被踹开,陆均衡横眉立目,看见刘恩恩就冷声说,“真是稀客,刘大小姐怎么忽然驾到了?”
“听说老同学生了孩子,我来恭喜她,这就走了,你别这么紧张。”刘恩恩优雅的转身,风姿绰约的摊开双手,“我可是什么都没拿自己一个人上来的,纯粹是来看看朋友。”
“大嫂,她和你说什么了?”等到刘恩恩离开,陆均衡赶紧问凉夏。
“什么都没说,就说恭喜我,我说不用,请她离开。”凉夏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木然。
“那就好,大嫂,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她……算了,不说了,总之,她无论说什么,你就当是放屁好了。”陆均衡小心的看了眼凉夏,她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她生产时大出血,这些天也没红润过,该是和刘恩恩没关系吧,但愿。
慕少天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这期间护士来过很多次,他还有最后一个吊瓶没有打,“我没事了,我不打吊瓶了。”回到病房,他顺手把护士关到门外,然后几乎是出于习惯,慕少天坐刭凉夏c黄边,西服随手甩开,伸臂将她揽在怀中,下颔摩挲着凉夏的肩头,“我们明天回家吧,我打过电话,家里婴儿房已经准备好了,其他你和孩子用的东西,他们也买齐了,就等咱们回去了。”
“少天……”凉夏将头埋在慕少天的肩头,他们在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这几乎是她这些年里,最美的一个梦境,她几乎就想要点头答应了,让所有的一切去见鬼,她只想抓住他,然后和他在一起。
可是,那个“好”字婉转于唇齿间时,埋首在他的衣衫之上,病房里独有的药水味道中,凉夏却偏偏忽然嗅出一缕浅淡却不肯消融的香气,那是不属于她的香气,女人的香。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总是在她最渴望握紧幸福的时候,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他们的婚姻里,永远不可能只有她和他?“我想留在这里,”
“你说什么?”慕少天明显一愕,迟疑了会才双于扶着凉夏的肩,将她从怀里微微拉出,“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凉夏费力的抬起头,看住慕少天,“我想留在这里生活,如果你愿意把孩子暂时留给我照顾,我想,照顿到他周岁断奶,再……”
“我就出去一天,你就着凉了?”慕少天却粗声打断了凉夏的话,伸手在凉夏额头一按,“有点热,我叫医生来看看你。”
“少天,我没有生病。”凉夏拉住他的胳膊,阻住他的脚步,“我是很认真的想过,我觉得,这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
“什么是最好的?柳凉夏,你别欺人太甚!”慕少天猛一伸手臂,几乎将凉夏拉得踉跄,他烦躁的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抓乱了头发,又觉得不解气,顺手又扯下了领带,“明明好好的,你究竟怎么了?你想要什么,你说,你说出来,我都满足你,你说。”
“……”凉夏长久的沉默,心里只觉得悲凉。慕少天一定以为她在无理取闹吧,也许还以为她是借此要挟,要达到什么目的,他始终都是不懂,一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并不是他从不吝惜的珠宝钻石,华服金卡,而她也从来没有期望过能得到天长地久矢志不渝的爱情,她想要的,一直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永远不会放开她的臂膀,一个可以和她分享喜怒哀乐、成败得失的男人,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你怎么不说?”慕少天皱眉,有些不耐也有些疲惫,“凉夏,我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想每天晚上回到家,还得反复去猜你的一言一行在表达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吧。”
“你吓坏孩子了。”小小的慕轩南已经被慕少天的声音惊醒,这会终于等到慕少天的声音低下来,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种说不出的委屈,几乎在瞬间就击毁了凉夏整个下午建设的心防,她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孩子的脸上,“我没有想你来猜测,我只想你放过我。”
“做梦!”慕少天脸色一变,“做梦也别想,你硬要觉得是我不放过你,好,就当我不放过你,这辈子,我死了,你都别想再走开。”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你为什么不肯越过我?”凉夏近乎失控的喊,“我也是个人,你就不能留点尊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