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去医院证实一下这个猜想,只是,终究是缺乏勇气,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怕一场空欢喜,还是怕他并不期待这个孩子到来?
拖了两天,她还是没有决定去不去医院,却意外的接到了王悦然的电话。
“死丫头,我就知道,我不找你,你也想不起来找我。”王悦然的第一句话,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大嗓门,让凉夏紧张了几天的心,放松了不少,于是她低声笑了笑,连连求饶。
王悦然找她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不过是她的女儿病好了,她也有了闲情逸致,想和老同学见个面,聊聊天。
之前有这样的情况,凉夏通常是不去的,一方面是因为慕少天不喜欢她和旧日同学时常见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己,所以,渐渐的她和同学也就都失去了联系,这一次,她却忽然决定赴约,也许是心里真的有很多东西,想说给别人听听,让别人给参谋参谋一样。
“凉夏,我发现你变了很多呀。”两个人约在一家小小的咖啡厅,这里虽然门脸小,但是装修一流,咖啡更是没的说。
“变了,什么地方变了?”凉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别摸了,我不是说你的长相变了。”王悦然喝了口咖啡,又仔细看了看凉夏才说,“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我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我记得,你以前虽然给人的感觉也是这么淡淡的,但是那时候你笑的时候很开心,不高兴也会闹脾气,还倔得很呢。”
“我哪有倔。”凉夏听王悦然絮絮叨叨的说话,忍不住微笑起来,“然然,我发现,你也变了,以前上学那会,我可没发现你这么唠叨。”
“别打岔,我哪有唠叨,我是说事实,还记不记得那阵子,因为欧阳……哦,那阵子大家孤立你,你这死丫头也真有纲,居然就能挺住,一次也不服软,也不主动和我们说话,弄得我们都没台阶下,你说,当时要不是我主动和你说话,你是不是准备以后几年,都和我们互不理睬?”王悦然说起话来,嘴巴还是和机关枪一样,片刻不给“敌人”喘息的时间,一口气说完。
“我也想和你说话呀,但是也不知道你生没生完气,本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弄成那样已经很尴尬了,万一我再碰上钉子,以后不是更尴尬。”凉夏想想当时的情形,一阵心酸,又是一阵感叹,那时候真是年轻,什么挫折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痛苦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都能拿来当成吵一次架、互不理睬的理由,什么事情也都比不上心里爱的人,“再说,为什么要我服软,我又没做错。”
“是,你没错,可是我也没错呀。”王悦然想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多迷欧……算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没啥好扭捏的,我费了不少力气去接近他,结果他看都没多看我一眼,然后我每天都在寝室里讲他,讲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到头来呢?你倒好,一声不响就和他在一起了,你都不知道,当时这事还是别人告诉我的,说看见你们在校园里手拉着手,那时候我都傻了。年轻就一点好,敢爱敢恨,那个时候我就想,再也不理你了。”
“有那么恨我吗?”凉夏撅嘴,“那后来又理我干什么。”
“你这死丫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王悦然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凉夏支在桌面的胳膊,“我跟你说,也就是这几年,要是早几年,说起这事来,我还咬牙切齿呢我。知道我气你什么吗?就气你这脾气,什么都不说,你和欧阳都在一起了,我晚上睡前念叨他的时候你都不说,要不是后来看你不是这样的人,我都以为你是故意在心里笑我,等着看我出丑呢。”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难为你还记得清楚,也不怕王学长吃醋。”欧阳逸的名字反复被提起,凉夏心里只觉得乱,忍不住想岔开话题。
“他吃醋,他有什么醋好吃,我暗恋过欧阳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和他明明白白说过了,谁没暗恋过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喜欢就喜欢了,现在我喜欢他一个人就好了。”王悦然倒坦坦荡荡,这时上下又看了凉夏几眼,忍不住说,“凉夏,你很多地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看得出,你有些习惯还是没变,什么话都喜欢装在心里,别人不先说,你就宁肯让人误会着,因为怕碰壁,怎么也不肯先说出口,虽然看起来是保护了自己不被拒绝,不难堪,但是,老这么闷着,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