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跪地不起,重重叩头,额头已是迸出了血。

正德厌恶地瞥他一眼,立时有士兵过来托架他下去。

兆维钧昔日艳绝的一张脸此刻白如雪片,咬牙慢慢跪了下去。

多年筹谋与心血,只因一步不慎,竟真转眼成空。

他忽然有些茫然,心中更多的却是恨,终于忍不住,狂笑不已。

正德没想到他竟这般狂狷,心头大怒,霍然拔剑指向了他,怒喝道:“逆子,你竟不服的样子?还有何话能说!”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只是……”

兆维钧止住了笑,回头盯了裴泰之一眼,伏地怆然道,“父皇,太子自小份位高贵,我争不过,无话可说,可是这个人,他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下贱之人,父皇你也要对他这般悉心教养?若非他头上顶着裴的姓氏,父皇你是不是还会把这天下给了他?为什么,只因为他是你的私……”

“三殿下魔怔了!”谢醉桥忽然上前一步,打断了兆维钧的话,“三殿下,退一步海阔天空。殿下本极聪明的一个人,就是不知退一步,这才有了今日之祸,与陛下又有何干?”

兆维钧盯了谢醉桥一眼,冷笑不语。

大殿中众臣子偷窥见正德面色铁青,正噤若寒蝉,忽有谢醉桥出来圆场,终于暗吁一口气。

“逆子!此时竟还满口胡言乱语!醉桥说的是,你气量狭隘,这才陷足泥潭不可自拔。你虽弑朕,朕却不能不念骨血亲情。夺去你皇子份位,送你在皇觉寺修行三年。何日消去一身戾气,你再出世为人吧!来人,带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