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苏老的肯定,楚蝉连连道谢,又跟苏老对了几句话这才去了官府把人赎了出来。
交了金子,官府的人立刻把楚父放了,楚父出来时还有些懵,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年幼的女儿竟能够凑足百金来。
楚父惊讶又有些担心,“阿蝉,这怎么回事儿?你这金子哪儿来的?”
楚蝉笑道,“待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楚蝉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同和楚家人那些说辞差不多,从苏老哪儿得了十金,又贩卖私盐,凑足了几十金,后又从苏老哪儿借了一些。同时也告诉楚父,这话是不能对外说的,若是官兵问起,只说是她借来的即可。
还告诉楚父,周围的邻里并不知晓他被抓的事情,楚家人对外只说他打猎受了点轻伤,养好伤后,就去外寻活做去了。
楚父一时沉默,两人回到楚家时天色已暗,可楚家人还未曾用饭,曾氏瞧见楚父立刻哭了起来,“阿原,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娘了。”
楚蝉低声道,“祖母,阿爹已经回来了,赶紧进去吧,莫在门口哭了,省的让人瞧见了。”
曾氏也晓得事情轻重,慌忙擦了擦眼泪,拉着楚父进来,“快,快进去吧,瞧我激动的。”
周氏站在房檐下,一时不敢上前,只泪眼婆娑的看着楚父。
楚珍道,“阿爹,你终于回来了。”
就连楚志也懂事了不少,默默的叫了声阿爹。
楚父走至房间门口,周氏终于小声的叫了声原郎。
楚父抬头看她,神色冷漠。
曾氏剐了周氏一眼,推着楚父进屋,“好了,先别同她一般计较,赶紧进去吃些东西,瞧瞧,你都瘦了不少,我让平儿煮了肉羹,你多吃些。”
众人进屋先吃了饭,吃的时候周氏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楚父身上,楚楚可怜。
吃了饭,曾氏煮水让楚父梳洗干净,又拉着楚父说了许久的话,楚父才回房去休息了。
这一晚,周氏差不多一整晚没睡着吗,翻来覆去,担心着楚父会如何待她。原本想着翌日一早去跟楚父道歉,不想早上起来家里也乱了套。
卫钬得知狱中犯人被赎的消息后立刻找了卫珩,卫珩把楚家人的信息调出来看了一遍,楚家长子楚聿,二子楚弘,三子楚志,长女楚蝉,小女楚珍。
楚志排除,其余四个,卫珩目光划过……
卫钬忍不住道,“大兄,是不是楚家的长子?去书院查过,说他那几日正好请了病假,只有二子在书院读书,怕就是这个长子了吧。”
卫珩的目光落在楚蝉的名字上,再从上面掠过,“昨儿传来的消息,说是谁把人给赎走的?”
卫钬想了想,“说是个小姑娘家的,怕就是楚家长子得了金子,然后交由这小姑娘让她去救人的。”
“带人去楚家吧,我亲自去瞧瞧。”卫珩的指尖落在楚蝉的名字上。
备了马车,卫珩卫钬只带了几个佩剑的侍卫前往垵口县,等顺着地址来到楚家那条巷子时,卫钬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侧头去看卫珩,神色古怪,“大兄,你说我们不会又碰上那跟你求欢的小姑娘吧?”
卫珩淡声道,“或许。”
卫钬见大兄不愿提及那小儿,闭口不谈,神色间还是有几分兴奋,快要见到那能够把玉矿炸开的少年了,也不知是何模样,想不到竟真是这庶民家的孩子做出那种东西来了,莫不是真见过传闻的那本帛书。
马车在楚家大门口停下,卫钬回神,有点呆了,“大兄,这……这不是那小儿的家吗?”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在这院内要口水喝,结果大兄就被羞辱了。
卫珩道,“正是。”
两人下了马车,侍卫上前敲响了门。
楚蝉自把楚父赎回后,翌日醒来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在家中等着,听见敲门声,眼看着平儿要去开门,她道,“平儿,等等,我去开门吧。”
出去开了门,瞧见华丽的马车,佩剑的侍卫和……
楚蝉神色怔了下,竟是他?
这不是除夕那日在巷子里的杀人凶手吗?难道就是他顺藤摸着自己的?晓得自己是炸了玉矿的人?
楚蝉心中虽震撼,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蹙了下眉头,“你们有何事?”
卫钬目瞪口呆,“你……你不认识我们了?”这……这不就是那羞辱大兄的小儿吗?
楚蝉迟疑道,“难道你们认识我?可我的确不记得你们是谁了。”
卫钬脸色涨红,转头去看卫珩,颇有些气愤,“大兄,她竟然不认识我们了。”
楚蝉的视线对上那邺城人尊称为公子拙成的少年身上,他很高,穿着一身月白色绸衣,眉眼如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目光没有任何变化,只淡淡的看着她。
她同这少年也不过是在巷子里面对面过一次,至于原主的求欢,并不是她。
只是那一面她就清楚眼前的少年冷静,理智,双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她时就和看到路旁的石狮子没什么两样。
楚蝉心中有些发紧,平静的把视线移开,落在卫钬身上,“你们还有何事?”
卫钬朝院里看了一眼,闷声道,“你大兄可在家中?我们需要他去官府一趟。”
“为何?”楚蝉皱眉,“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让我大兄去官府一趟,更何况我大兄又没做犯法的事儿。”
卫钬眉头一扬,“自然是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儿,不然谁会让他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