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明白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在笑容里表露无疑的话,往后退了几步,微笑着看他。
微风徐送,华裳轻摆。一缕清音细转,从箫管中幽幽发出。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吹奏,却与上次全然不一样。那时幽咽苦涩的一曲,曾经让人迷惑不解,为何在辉月的生辰之庆上,行云会吹那样不应景的曲子。
现在却豁然明朗起来。
心里像漫上了温水,暖洋洋的,为了他的用情至深,觉得幸福盈满。
也心痛……心痛着他……酸楚,也甜蜜。
看着他美丽的身姿,举管就口的轻灵出尘,几乎流下泪来,为了那无法负荷的巨大的幸福。
飞天站的地方,看到是他的侧面。
莹白的半边脸颊,鼻梁挺立,红唇盈润。那是极静中透出流动的光华的美丽容顔。
台上台下静得可听闻落针之响,行云站在这一片红屋白瓦,苍山绿树之间,态拟若仙,飘飘欲乘风而去。
飞天想到第一次初见时心中的悸动,那异常美丽,如薄云飞霞的背影;想起在辉月殿门口遇到他,他不能自制的激狂、愤怒、哀伤;想着辉月生辰的庆典上,他悲凉的箫曲,孤寂的身形。
想起在黑夜的塔顶,他温柔的教习指点;想着那一天那一夜里的抵死缠绵;想到无数无数破碎的旧事,无数无数的浮光掠影。
行云……飞天心痛又觉得幸福得不能负荷。
他吹的曲子轻灵宛转,极是动听,仿佛眼前百花齐绽,千红俱现。
堪堪吹到一个极巧媚的花腔儿,他眼波流转,唇边似有若无地朝这边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流轻巧,尽在眉梢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