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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连连磕头,暖阁里铺著厚毡,可是她实在太用力,沈闷的叩击声听的我毛骨悚然。一想到那咚咚的沈闷的声音是人的头骨碰著硬砖发出的,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宫女声音里带著哭音,都不成人腔儿了:“公公,裴公公,奴婢说的全是实言。您说的药名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药材是我从太医院药库里拿来的,可是拿回来就是红梅在整理,奴婢再也没沾一沾……”

裴德没再理会她,转头问旁边那女子:“你说。”

那女子哆嗦著,手紧紧揪著自己的裙子拧成一团:“回,回公公的话,奴婢,只负责外边屋子,里面的事儿,奴婢确,确实不知道……”

裴德下巴扬起来,旁边的侍卫递上布包。摊开的布包里是张黄纸,常用来包药的那一种纸。纸上还隐隐有层白色粉末儿。我虽然不大懂药,可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向後缩了缩。裴德轻声细气地问:“那这包著欲断魂的包纸,怎麽又在前春宫的花根处找著了?”

那宫女眼神散乱,双目紧闭,身子向一旁栽倒。

侍卫抢上一步看了,朗声说:“厥过去了。”

裴德挥挥手,捧著布巾的侍卫慢慢退後。

皇帝坐在椅上,手指一扣一扣的敲著椅背,声音里听不出什麽情绪:“这样也问不出什麽来。”

裴德躬身:“是,是奴才无能。”

是啊,这种事很难找证据。

刘嫔虽然九成是让人陷害了,她送来的掺那个泻药的盒子,被洒了那个要命的毒粉。

可是没法证明她是让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