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有漫长的生命,相对於他们芸芸凡尘中的人,几乎是无垠的长生。他的一生只有几十载,而且,经历生老病死,离合悲欢。
对於天人来说,他们太卑微,太渺小,太短暂。
月光似流动的银砂,在手心中平平的铺满。
可是易钧握起手来,手心之中却是空的,什麽也没有。
没有月光,没有银砂,没有那幻影一样的前尘过往。
不知道在杨丹的记忆中,他会留存多久?一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杨丹会有将他遗忘的一天,不是今日,也是来日。
被遗忘……
总有一天会被遗忘。
易钧抬起头来,圆月依旧悬空。
前些日子,听杨丹说过一句话,记得模模糊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江畔的人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朝代,而那一轮明月,却仍然皓洁如故。
明月会记得有人抬头仰望过它吗?
那见月的人,与见人的月,永远不可能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人心中永远记得月,而月却可以轻易的抛却了人。
夜鸟们时时的窜出一只来,伴著杨丹前行。
他走的并不快。
对於柳冰的话,他信一半。
另一半,却是全然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