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觉得好象兜头浇了一盆水下来,浑身感觉异常的怪,却还辨不出浇的是冷水热水。
易钧的下半句话听是听到了,可是好象做梦一样,那麽不真实。
“……我喜欢你。”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易钧是最坦然镇定的一个,神情自若,似乎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是至情表白,而是说了句天气真好一般的从容。
杨丹眨了一下眼,没有出声。
被人心存爱慕不是头一次,但是,说的那麽直率的,易钧还是……第一个。
就是淮戈,也不曾这样坦白的说出过心语。
因为,两个人都骄傲非常,又总觉得,这些事情,已经心有灵犀,完全不需要再用言语表白。
但是,知道,和听到,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知道归知道,心里很平静。
可是听到的时候,心弦象是被谁的手指用力勾了一下又蓦然放开,那根平静的弦弹跳著,发出嗡嗡的声响,搅乱心湖,再不复宁定。
庭院里洒满阳光,明亮而温暖,可是却诡异的静寂著。除了风声,水声,树叶声……就只剩下柳冰上气不接下气的呜咽声。
过了半晌,易钧平和的说:“易二,你带师妹去前面,师傅大概要动身回去了。替我向他老人家告个罪,我就不去送他了——恐怕师傅也不愿意我送他,他适才,已经说出把我逐出师门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