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钧因为方才惊恐的情绪,俊郎的脸上诡异而扭曲,而此时又被她莫名奇妙的话给说得愣住,脸上的表情僵住,瞪大的眼睛就像是怒目而视,很好地‘配合’了王雪儿。
“你跟花将军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会一朝富贵就视我们为陌路人的,她可是英雄耶,怎么会是表里不一,忘恩负义的小人呢?”王雪儿再接再厉,明里还在苦劝着杨钧,相信阿墨的品德,实际上却是在向大家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都是阿墨微末时的朋友,现在她名利全收,位高权重,就故作姿态,让他们在这里苦等一天,还极有可能直接就爽约,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岂不就是与她英雄的名声相违背,跟表里不一,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何区别。
在场的酒客从他们进来就一直陪他们等到现在,自然是清楚他们等了多久,原本他们是在看好戏,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天生喜欢同情弱者,尤其是男人对上柔弱的女人,正义感爆发的他很容易就会被别有居心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心思随着她的话而转动。
听了王雪儿的话,有些人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怀疑他们景仰的花将军是不是真的徒有虚名,很显然,若是今晚阿墨真的没有出现,那么明天,不用王家再做什么,有关阿墨负义的谣言一定会在京都满天飞,对于她的名声将是极为不利。
王雪儿这一招确实够狠,而等了大半天都没有见到人,她也以为阿墨不会再出现,心中的怒气经这一番表演又化为得意,她不是笨人,自是知道家族有什么打算,但她并不希望能成功,无论这个花离墨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阿墨。
然而正当事情照着她的预料进行时,一袭玄色长衫的人影出现在酒坊门口,瞬间诡异的寂静气氛漫延开来,酒坊内的所有人仿佛被按了暂时键,愣愣地看着门口的人噙着抹笑意,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所觉般走了进来。
夜风微凉,那人淡然自若,却掩饰不了额间渗出的薄汗,气息也有些微喘,看得出来,在之前必然是经过一番颇为激烈的运动。
这个人,在场的人基本不认识,但是看其气度和落在杨钧两人身上的目光,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猜出这个人必然就是他们久等一天的传奇人物——花离墨,花将军。
只是,花将军竟是如此的年轻?看起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
果然,只见来人径自走向僵硬住的杨钧和王雪儿身前,语带歉意拱手道:“在下花离墨,来迟了,请见谅。”
哇,真的是花将军耶!真的如传闻般年轻,还没有一点架子,神态温和谦逊,完美,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少年英雄耶!
在场的酒客鸡冻了!若非理智还在,铁定立即扑了上去,至于方才因王雪儿的话而心生动摇的心则羞愧不已,看向杨钧和王雪儿的目光恨不得把他们给吃了。
这两个人太可恨了,居然演戏破坏花将军的名声,罪不可恕!
酒坊内的骚乱影响不了阿墨,却让回过神来的杨钧两人面露难堪之色,王雪儿惨白的脸色几经变化,然后又快速恢复正常,眼珠子动了动,嘴角忽而挂上一抹绝美的微笑,热情道:“阿墨果然是你,以前都是我们年少不懂事才会闹误会,你故意晾着我们这大半天,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见不见谅呢!”她还是不放弃继续黑阿墨,在她的印像中,阿墨言辞比起她来差得多了,只要她再当众耍点手段,今晚一定让她灰头土脸地狼狈而逃。
可惜,今晚谁会灰头土脸地狼狈而逃还未可知呢!
“咦?虽然在下早已听说过两位,但今晚却是初次相见,王姑娘所谓的误会,恕在下不甚明白?”阿墨脸露迷茫之色,惊讶而又诚恳地回了一句,未等王雪儿再开口,又接着道:“至于晾着两位,那更是无稽之谈,在下幸得皇上信任,委以重任,每月逢双日必到禁卫军处理军务,戍时方归,满朝皆知,难道‘贱人兄’没有跟两位说过?让二位在这里白等了一天?”后面两句话充满着惊讶之色。
废话,如果王剑仁真的说,他们岂会在这里枯等大半天,还白白做戏给人看热闹。
王雪儿语气一滞,一时想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她也说了,此事满朝皆知,那么身为王朝四大氏族之一,有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吗?余光看坊内其他人的表情,明显,就连他们也知道新上任的花统领将军是多么的勤勉尽责。
“初次见面?阿墨,我是杨朗啊!”杨钧的注意点跟王雪儿不同,从阿墨一出现,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心脏的跳动有些过快,觉得一袭男装的阿墨实在迷人极了,痴迷的目光在阿墨那句初次相见的话下回归正常,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急切地开口,双手向前一伸,就想去拉住阿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