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将军脸上有笑容一变,手中的马鞭‘啪’一声准确地抽在了阿墨的身上,厉声道:“大胆奸细,你们根本不是王家沟的人。”
城门口的守城士兵唰地将他们所有人围了起来,猴子等人额头直冒冷汗,手悄悄地往背后藏着的武器摸到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墨巍巍颤颤抱着头蹲下,带着颤声大呼:“将军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们真的是王家沟的人,小的真的不记得村里有个叫王愣子的人,而且,而且也没见过梅树,小的没有说谎。”
阿墨一动,其他人立即放下往后伸去的手,也跟着一起‘恐惧’地抱着头蹲下,连连喊冤。
城门口热闹了起来,城镇里的百姓远远看着,可是他们不敢近前来,他们是大梁的百姓,而这些军人是汉元国的,虽然汉元烈王下令善待百姓,不得发生任何屠杀或是欺辱百姓的恶劣罪行,但是也改变不了两国因多年战乱而相互仇恨的事实。
汉元士兵执着长矛对准蹲在地上的一众人,等着将军的命令,高据于俊马的富察将军只是眯着眼注视着那群人,没有说话,一时整个城门口只听得见那群人大呼冤枉的声音。
直过了一刻钟,富察将军才收回目光,似有若无地轻笑一声,道:“或许真是本将军记岔了。”说着,勒过缰绳,双脚一夹马腹,带着他的亲卫队,向着城门外驱驰而去。
富察将军一走,守城的士兵收回长矛,不再看阿墨等人一眼,各自回到岗位上站着。
从地上站起来,阿墨等人脸上带着恐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颤抖着双脚站起来。
“将……没事吧?”众上立即围上阿墨,担忧地看着她被抽了一鞭的手臂。
瞥了手臂上的鞭痕一眼,阿墨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别说话,相扶着朝城里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守城士兵不屑的嘲弄:“大梁人真没种。”
猴子等人眼里露出怒火,很有种拔刀把他们杀了的冲动。
“别冲动,赶紧先找医馆,毒蛇他们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身上的伤也要尽快处理。”阿墨低声警告了一声。
压抑下心里的怒火,猴子凑近阿墨身边,低声道:“将军……”
“我讲过了,在这里,别叫我将军。”
“是,阿,阿墨。”猴子伸了伸舌头,讨好的冲阿墨笑道:“阿墨,你怎么知道王家沟没有人叫王愣子,还有,没种梅树啊?”
其他人也很疑惑地看着阿墨,等着她的解惑,难道花将军去过王家沟?不能吧,她不是才来北境没多久?
“很简单,那个叫富察将军的,一看就是在诈我们,王家沟是在穷乡僻壤,离这里都有二十来里路,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汉元国的军队没事会去那里晃悠?一个敌国将领还会记得那里有个叫什么王愣子的?再说山沟沟里的,谁有那个闲情在自家院前种什么梅花。”
阿墨勾了勾嘴角,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继续道:“那个富察将军的性子还是挺谨慎的,你们这些家伙要记得,现在我们算是深入敌人的内部,万事得小心,要沉得住气,遇事多想想,别冲动。”
“是。”众人闻言,心里对这个小他们好几岁的将军更为敬佩,遇事冷静,处变不惊,还心思慎密,能屈能伸,之前还觉得稚嫩的面孔此时再一看,惊奇的竟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和淡漠。
明明她前不久还只是个不起眼的伙头兵,他们也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突然间,却发现,每一天的相处,总能时时给予他们震惊,触动他们的心灵,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每天都在进步,在以一种难以想像的速度在自我进步。
庆安堂是敦阳城最大的医馆,当阿墨一行人冲进医馆时,把里面所有人都给吓呆了,这是何其惨烈壮观的一幕啊!
当坐堂大夫为他们检查伤口时,直接吓得用看鬼的眼神看着这些人,心里不断直呼:老天爷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人。
二十一个人,人人身上带着伤,除了两个只是轻伤外,其他的每个人都是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横七竖八地交纵在他们的身体上,几乎都至少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或是少了一块块肉,那都是活生生地被野兽咬下来的痕迹啊!
庆安堂总共有三位坐堂大夫和十名学徒,全都被叫过来了,看着一溜排的二十一个人,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每一个在他们看来都是重伤垂危,必须立即抢救的,可他们总共才只有三个大夫,就算每人再长两只手都做不到。
看着眼前的大夫们张着嘴,愣了半响都不动,阿墨一阵郁闷,正想开口,突而一道还带着稚嫩的女声响了起来:“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