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事无巨细的汇报,时承景低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转身朝浴室去。
“行了,出去吧。”
李姐无措地出去,轻轻带上门,时承景已经洗干净一双沾着香烟味的手回来。
他坐到床沿边,伸手握了施乐雅此刻握着被子的手推开,手心里果然掐了很多指甲印。他伸手擦了施乐雅脸上泪,轻声说他回来了。
赵长平问他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施乐雅手里没了抓握,胡乱摸索间,一把拽住了时承景没来得及脱下来的大衣,时承景被她无意识的蛮力拽得一伏。
施乐雅一双手紧紧吊着人,时承景慢慢伏下身去,将人揽进了怀里。
任何人都拿着没办法的事,只一人可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种事于时承景不陌生,但这是一件事。而现在是一个人,谁都不认,谁劝都没用,就只认他,只依赖于他,这种事于时承景太新鲜,太奇怪。
时承景这种眼睛里揉不得沙,除了雷厉风行,就是令行禁止的人,才会被人编出什么胸膛里没有心脏的笑话。
而此时此刻,他胸膛里和任何人一样的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扫过。
是难得的柔软。
他闭了眼睛,任凭在心脏上扫动的力量滋生,泛滥。
一下午,时承景都没再离开。吃过晚饭,他打开了许久没工夫进的健身房,将跑步机打开,把施乐雅带上去,教她在机器上慢走。
机器不知疲劳,施乐雅也像一台机器。像吃东西定量一样,时承景握着施乐雅的手盯着腕上的表盘计算时间。
施乐雅的手指一根一根细得像春天雨后抽条的笋,又细又长。时承景从未有过的百无聊赖,他低着眼睛,玩起了放在他手上的手指。这五根手指太不经折腾,他没用什么力,只是揉着玩了一会儿就红得像要滴血。
时承景好笑,嘴里不自主地发生一个短促的笑。还是老实把那手整个轻轻握在手掌里,摇了下头,转脸间看到了余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