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盛妍站在夕阳里看着这一幕,曾经的少年正在装着他以为她会喜欢的样子。
第16章
姑妈问时承景记不记得赠花那天的事, 时承景脸色木然。姑妈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副天真图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站在父母背后, 对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喜欢, 又崇拜。她不敢看人,只敢看他手里的花, 少年以为小孩儿是想要他的花,就随手给了两朵, 回家女孩就把花晒干装裱起来。
姑妈说的太活灵活现,以至于一件时承景早忘记了的事,也想起了一些确有发生过的事。毕业后学校是请他回去作过演讲, 演讲那天他见过施家母亲,或许收过花。
“你跟她离婚,你倒是无所谓, 以前就对她不闻不问, 也没什么夫妻感情。也就是以后扫墓的时候对爷爷不好交待。但是你想想她多可怜,明明那么喜欢你还……哎。承景啊, 她能想到自杀,还真这么干了, 不知道伤心到什么地步了。你该好好待她,虽然你们是离婚了, 但是好歹也该把她治好,再说她现在就只听你的话了。”
姑妈走了, 时承景冷素的手上握着姑妈硬塞给他的干花相框。推门进卧室, 浴室里佣人正在给施乐雅吹头发, 带着热气的洗发水香味洇了一室。
相框搁在床头柜上, 门上再次响起敲门声。
十二道金牌要他走, 时承景不能不去,他分咐佣人好好看着人,但只是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推开门,空气清爽的屋里,床、沙发都空着,屋里原来的两个人一个蹲在墙角,一个站着。洗完头发出来,施乐雅不肯上床,连沙发也不肯碰,佣人只是想试着拉她上床,施乐雅自己就摸着墙到了这方来蹲着。
施乐雅不肯动,佣人也再不敢动她,也不敢自己搬凳子来坐,就一直这么守着。
时承景从室外进来,身上还穿着大衣,脸色不太好,仿佛带着一身的寒气。佣人不自觉地紧张,唯唯诺诺解释了原因,时承景挥了挥手,她赶紧就走了。
厚重的门扇在背后合上,时承景脱了身上的深色大衣扔在沙发上,转脸,施乐雅还蹲在原地。
那一夜施乐雅不肯跟他同床,蹲的就是这一方墙角。要不是这些天来的寸步不离,时承景不会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能算计人,能跟他对抗,抗磨到能自己找工作的人突然就糊涂的连喝水也要他一再地在她面前教了才会张嘴。
施乐雅安安静静地蹲着,一双手臂抱着自己。时承景走过去,一如之前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