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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凤仙也是吓坏了,更要紧的是,皇帝很喜欢平乐,也因为这件事很心疼平乐,她当然不敢放任女儿这么伤害自己,遂送几个面首去女儿房里,让平乐忘记书生。

平乐好转之后,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女儿胡闹。

越来越放纵的平乐,接触到一些奇淫巧技之后,便有了特殊的癖好,对那事也有了瘾,几乎没有办法一个人入睡。

马凤仙知道女儿的“病”,程怀仁不与她行夫妻之礼,对平乐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马凤仙有点束手无策了,她沉默了半晌才道:“现在不一样了,你皇爷爷越来越烦你父亲,若是皇位正让别人得去了,咱们一家子还有活路么?”

平乐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感觉每天都要死了一样,她语气狠厉道:“母亲,若是你们再任由他这么折磨我,我就去请皇爷爷下旨赐我和离!”

马凤仙拍桌道:“胡闹!才成亲多久就要和离,你也不替你父亲兄弟想想,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以为和程怀仁闹僵了以后你能有好日子过?”

平乐梗着脖子道:“难道父亲的前程,非要靠他不可?”

按下怒火,马凤仙苦口婆心道:“你不知道官场中的厉害,军饷的事你也听说了,余波还未过去,父皇还在生你父亲的气,若是再让人揪着把柄了,太子府真就岌岌可危了。你虽然嫁出去了,若父皇要废太子另立储君,你自己想想,你以后还能不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斩草除根!”

一想到不能恣意地过日子,平乐果然惧了,她放低了声音道:“那这样的日子我实在忍不了了……”

马凤仙无奈道:“算了,我给你个丫鬟带回去吧,能过一日是一日,待大局定下之前,再不许你胡闹了。”

平乐好奇道:“什么丫鬟?”

马凤仙面颊浮红,支支吾吾道:“本是留给你父亲的,我怕跨院的几个小蹄子让你父亲鬼迷心窍,现在他自身难保,也没工夫想这些事了,就给你罢!那丫鬟是我命人从苏州花重金买过来的,你可别随意打骂她,这样的尤物不容易寻。”

主仆二人共事一夫,这样的事在富贵人家里也不算出奇,平乐小时候无意中也撞见过母亲和丫鬟与父亲在园子的秋千上……

母女两人可算达成一致了,马凤仙见女儿肯妥协了,便问道:“你与他日日相处,可知道他平日里都私见了什么人?他的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

平乐摇首道:“他平日里不常出门,便是出门也都是为了他生母的侄女沈玉怜,后来把这贱妇接回伯府之后,除了读书写文章要去前院见教书先生,好像不曾见什么人。”

沈玉怜和教书先生,马凤仙并不认为这两个人会有渠道去探听她当首辅的爹都不知道的消息,细细想了想,她又问平乐:“仁哥儿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平乐撇撇嘴:“最异常的就是常会做噩梦,而且梦中还有呓语,不过我听不清。有一次我起夜,点燃了蜡烛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愧疚,约莫是做多了亏心事,梦里也不好过吧。”

马凤仙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嘱咐道:“你也趁机听听他梦里都说了些什么,或是盯着他做梦的时候,推测一下子。若是能得到他的消息来源,咱们也不用委屈你服侍他了。”

能摆脱程怀仁,平乐当然愿意,当即把这事记在了心里,预备回去好生探听下他都梦见了些什么。

次间里气氛和谐了起来,马凤仙才使唤丫鬟婆子进来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收拾,书房那边程怀仁和太子聊的正火热。

太子一再地向程怀仁确认道:“你当真没有弄错,新任的户部浙江郎中姜维会被查出来?”

程怀仁笃定道:“他现在还未上任,你若是不信,只管去问问马阁老,是不是准备让姜维任职。但是姜维在外放的时候犯过错,皇上虽未说不再录用,这些年也一直未升他的职,现在让他从主事升任为郎中,只能瞒着皇上,这事要是捅破了,你觉着皇上心里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太子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姜维是马阁老夫人娘家的表亲,凭着一个举人的功名入了官场,当年一考取了功名,半年功夫都没等到,便在吏部领了差事,补了个八品的官职。

后来姜维因为外放山东,牵涉在伪造盐引的事儿里,便被皇上责怪了,降职召回京中,一直做着个不大不小的官。

降职还算轻的,若不是马元滨托了太子去求情,姜维回京的那个月正好碰上了平乐的生辰,皇上才网开一面,姜维便是贬为庶民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