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肯帮卢氏打掩护,很容易就能跟着混进来。到时候两边假装不认识, 卢氏不开口,谁也不知道卢氏是跟着谁进来的。
贺云昭猜想,带着卢氏混进来的,要么是拿了卢氏的银子, 要么是为着看忠信伯府和她的笑话。
不管是为着哪一种, 卢氏今日来了都不是坏事,因为贺云昭有法子让她走着进来,灰溜溜地滚着出去!
贺云昭排众上前,微笑着对卢氏道:“这不是卢家大娘吗?我记得今日好像没有请你过来,怎么穿着打扮的像个丫鬟?你不是被我爹休了么?怎么就敢代表何家的人在这儿耀武扬威了?”
这一连串的发问,使得卢氏面色一僵,她道:“你听谁说的!我不过回娘家住了一阵子,休什么休, 你便是不想认我这个养了你十几年的嫡母,也不至于这般编排我吧!”
休妻是件很耻辱的事,卢氏当然不会当众承认,反正何伟业休她的时候,只是给了休书, 也没有请两家亲戚当面说清楚,只要何伟业不在,她就可以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
贺云昭冷笑道:“我爹亲口同我说的,因你坑害强迫我婚嫁,以前在何家也待我不善,现在还害了你自己女儿的亲事说不成,儿子也受你影响,这样的无德之妻,不休了另娶,还留着做什么?等着你把何家上下都害惨了,再去求祖宗庇佑?”
卢氏慌张道:“你什么时候听你爹说要另娶了?”
贺云昭笑道:“你不知道吗?就在休了你的不久之后,他便说要娶个贤德之妻回去。”
着急地低下头,卢氏眼珠子乱转,嗫嚅道:“不可能……不可能……”
贺云昭走近一步,道:“他已经休妻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卢氏脸色发白,再不敢底气十足地拿着嫡母的身份去欺压贺云昭,动了动嘴皮子,始终没忘记那人许她的好处——她在卢家过的很不好,手里没银子,何家回不去,日日在娘家看人脸色不说,处处小心,常常赔不是才能过上比以前一半还不如的日子。
只有得到大量的钱财,卢氏才能重获体面,为了钱,她可以豁出去与贺云昭当堂对骂的!
挺直了身板,卢氏刻意避开休妻一事,抬着下巴对贺云昭道:“你说谁无德?这世上最无德的人,是你!”
谢氏冷漠地看着卢氏,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配合着贺云昭,把这个泼妇骂得体无完肤!既然敢选在今日来寻衅挑事,那就要想好能不能全身而退!
贺云昭不紧不慢道:“我如何无德了?请卢大娘指教。”
今儿堂会不光是为着让程怀信同众人见面,也是为着让替贺云昭正名,既然卢氏这个傻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岂有不利用的道理?
当堂对峙这种事儿,贺云昭再拿手不过。比嘴皮子,这京都还没有几个人说的过她!
卢氏想着银子,胆子便大了,把提前打听好的事情拿出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下的那些好事,几个月前你便与武定侯不清不楚,还有人看见你与他拉拉扯扯,你可知道你是有夫之妇!这般好的一门亲事,你不珍惜,还给伯爷戴绿帽,你不光无德,还淫荡不知廉耻!”
这样刺耳的话,在座的妇人听了都皱起眉头,甚至让自家未出阁的闺女到隔壁避一避。
卢氏太没分寸,座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恨不得将卢氏给打出去!
谢氏也见不惯卢氏这般泼皮样儿,猛地拍桌而起,走到贺云昭身边,高声道:“哪里来的恶妇!我忠信伯府的事儿,还轮得到你置喙?!你可知诽谤侮辱从一品伯爵,是什么罪名!”
谢氏咄咄逼人的模样,让卢氏怕了,她畏畏缩缩地顶嘴道:“程老夫人可别给我乱安罪名,难道我说错了?何云昭这个死丫头,难道不是与武定侯有苟且?”
谢氏一丁点都没有客气,命邹妈妈一个巴掌扇在卢氏脸上,道:“你一下子把伯爷和侯爷都骂上了,那我就告诉你!云昭是个好姑娘,六月初十便与伯爷和离,和离书程家族人亲眼瞧过,官府也是盖了章的!
是我强行拘着她在伯府替我管家,才拖累了她。给伯爷带什么帽子的事儿,都是子虚乌有!她和侯爷两人相处之时,不是伯爷院里三五个婆子妈妈还有个从宫里出来的万嬷嬷盯着,便是在我的寿宁院里由七八个丫鬟婆子,和我,亲眼看着,他们俩有没有苟且,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一些?!
更遑论云昭这般好的姑娘,便是有人对她动心难道不正常么?只要她和离了,爱嫁给谁,你一个弃妇管的着?”
谢氏扫了扫在座的一眼,道:“诸位,今日请你们来还为着一桩事,云昭性儿好众所周知,我怜惜她是被嫡母坑害才嫁到伯府,遂放她和离,但我实在喜欢她,已经将她认做义女,正正经经地把名字写在了我忠信伯府的族谱上,以后她便是我程家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不论出嫁还是待嫁,我程家都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