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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往他身边放人了,程怀仁本能地防备着,贺云昭继而道:“别家哥儿这么大的年纪都要开始说亲了,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与你又有些罅隙,但我还是那句话,该我嫡母做的事,我样样都会尽本分做好。你屋里的情况我不清楚,我也不去查问,可到了这个年纪该会的东西,你也得会。”

每每与贺云昭相谈,程怀仁总有种被剥干净的感觉,别人家里但凡有点不愉快都恨不得藏着掖着,维持表面平静,偏这个嫡母不同,什么都直言不讳,坦坦荡荡反倒叫他羞愧。

程怀仁作揖道:“儿子听母亲安排就是。”不管放了谁在他身边,但凡有点不干净的心思,他就把人撵走。

贺云昭满意地点头,道:“先与你说好,通房丫鬟不在貌美,晓事最重要,将来少夫人进门,她才不会膈应,夫妻才能和睦。你们感情好,伯府才能好。”

嫡母说的每句话总是那么有道理,程怀仁不仅没话反驳,也真的想听从她的话,因是顺从道:“母亲说的对。”

“往后除了请安或是必要的事,你少往后院来,省得我今日的功夫白费了。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

程怀仁觉得自己耳根子都清净了,才不愿意再来后院遭罪,随行礼道:“儿子告退。”

出了正院,程怀仁觉得事情解决的太顺利了,浑身上下都舒爽了,不过也太容易了些……细想之下,他有些纳闷了,贺云昭自己就是个大姑娘,哪里晓得这么多事?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仿佛和他所知晓的完全不同。

一想到贺云昭给他安排的,即将到来的乖巧通房丫鬟,程怀仁走着走着就心猿意马起来,嫡母她……懂不懂那事?如果懂的话,一个活守寡的人,是怎么懂的?还有沈玉怜提过贺云昭对他有想法的事,这个女人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在她心里又是什么个地位?

越细想下去,程怀仁的思想就越不干净了,他觉着自己玷污了贺云昭,不管怎么说,嫡母素日行事光明磊落,应当不会是淫荡之人。

程怀仁这厢暗喜后院事情完美解决,那厢贺云昭憋不住乐了。

支开玉华那几个好看的丫鬟,还把沈玉怜拘在内院,可不是贺云昭真的想帮程怀仁,为的是让他们表兄妹两个的日子都不好过。

以前程怀仁日日有美人作伴,从今以后身边突然没了佳人伺候,睁眼闭眼都是些相貌平平又不通文墨的姑娘,要不了三五天,一准腻烦,别说做通房丫头与她们亲热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玉华等人被贺云昭敲打了这一回,轻易不敢胡来,沈玉怜却不同,她毕竟与程怀仁是亲人,正常往来是允许的,美丑对比,瞎子也知道亲近谁更舒心。

一双男女一个是血气方刚,一个是豆蔻梢头,一来二去,这对表兄妹不发生点什么,贺云昭才不信。

一旦越界,沈玉怜便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嫁给程怀仁。

贺云昭发誓,绝对会让沈玉怜重蹈覆辙,她要看着贱人劳心劳力学好了规矩,终究还是个妾,一生一世都只能是妾!

第二日下午,贺云昭就挑好了人,让文兰把人送到勤时院去了。万嬷嬷也同意去教沈玉怜规矩。

勤时院新去的两个丫鬟,贺云昭起的名字和原先的玉华等人同玉字辈,分别叫玉枝、玉叶。

程怀仁见到玉枝玉叶的时候是崩溃的,如果不是文兰亲自送她们来,他还以为是浣洗院粗使婆子生的女儿过来洒扫了,他发誓,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膀大腰圆,这么长相平凡的姑娘!!!

程怀仁压着性子,故作沉静地问文兰:“姑娘没有送错人吧?”

文兰笑道:“没有,夫人说了,少爷身边只准留老老实实的丫头,这两个身子也好,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最是合适。”

长长地吐了口气,程怀仁象征性地赏了文兰两个梅花银裸子,还客客气气地道了声“姑娘辛苦”。

文兰一走,程怀仁的脸就垮下来了,嫡母这送来的是什么人啊!!!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叫玉枝或是玉叶的,皮肤不错,可是脸扁平的像盘底,单眼皮,鼻子塌塌的,另一个更差劲,黄皮肤,宽额头,三角眼。

这两丫头唯一的优点就是看着老实,绝对不会惹事。也绝对不是那种会留心眼的人。

程怀仁额头上就写着四个大字:欲哭无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了,贺云昭果然没想在他身边放眼线,可他现在巴不得嫡母放两个长相清秀的眼线在勤时院啊!

侧低着头,程怀仁摆摆手让两个丫鬟先出去。

玉枝玉叶出去之后就回了后边的倒座房,她们两个也是不清不楚的,不知道为什么天大的好事就落到她们身上了,居然都不用挨骂,也不用做粗活了,只要在勤时院好好伺候这么俊的少爷就行,据说还有机会做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