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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宗渭一把压住程怀仁的肩头,道:“这点小事,我总不至于放在心上。”言外之意,那等卑微的妾侍,他还没看在眼里。

曹宗渭是个直爽的人,他只要说出口了,必不作假,程怀仁也信了,这才安心歇下,目送武定侯离去。

曹宗渭一走,沈玉怜就从隔壁屋子进来了,她端着汤坐在程怀仁身边,哀怨道:“上上下下都说夫人是个好的,连一向疼你的武定侯也说她是个好的,我本也以为她是个心善的,这几日却越想越不对!”

程怀仁张嘴喝了一口沈玉怜喂过来的银耳汤,忽略掉她偷听的事情,表情阴冷道:“如何不对?”

沈玉怜搅着银耳,挑出一颗红枣,垂头低声道:“还是不说罢了!省得表哥还有那些下人以为我嚼舌根,坏了夫人名声,就让她做个大家眼里的贤德人,玉怜就做个没嘴的葫芦得了!”

程怀仁咬着牙,眯着眼道:“我许你说!不过是表兄妹之间的私话,算不得搬弄口舌。”

沈玉怜咬着嫩红的嘴唇,搁下青釉菱纹汤碗道:“夫人做的事样样看着都是为表哥好,可实际上呢?吃苦吃亏的是你,受罪受累的是你,轮到最后被骂不仁不孝的还是你!她倒好!吃好喝好,伯府的一切都掌握在她手里,还博得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明明受难的是表哥你呀。”

嘤嘤哭泣两声,沈玉怜抹了眼泪继续道:“分明你挨了那么重的鞭子,她却昏倒了,难不成是她挨了打吗?大夫一来再断个‘操劳过度’的病症出来,谁知道她这病是不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做了这么一出戏给大家看,面子里子全挣了,简直十全十美无可挑剔!下人纷纷道她好,连武定侯也这么说。”

程怀仁沉默了,沈玉怜说的话,和他心里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气氛有些怪异,沈玉怜重新端起汤碗,又喂了程怀仁一口,叹息道:“表哥你是没听到下面的人都怎么说你的!”

咽下银耳红枣,程怀仁沉住气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