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欢起身去扶他,红着眼睛道:“什么云鹤先生,别打趣我了。”她就是“闲云野鹤”,以他们俩住的院子命名的,也难怪温庭容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是替魏御史谢过你,此文一出,至少百年以后都不会有人忘记他,也算流芳百世了。”
奸臣当道,朝廷乌烟瘴气,诤臣也有,譬如王恒和魏建这种,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才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对于这种情操高洁的人,李心欢想来心存敬畏。
夫妻二人默契自然,再不去提两党相争的事,夜里歇下的时候,一番温存过后,李心欢不能安眠,抱着温庭容喃喃道:“你千万要小心!”
风波大起,人人自危,紧张的气氛从朝堂蔓延开来,渗透到高门大户里的每一个角落。
李心欢发现没多久侯府的护院又增多了,且这一批新来的护院训练有素,严肃冷峻,不论白天夜里,都不曾懈怠。是以,她知道要紧关头来临了。
身在侯府,她不惧险境,唯独担心外祖家和双亲。
温庭容本想把岳父母接进侯府,却被李拂念拒绝了,尹正廉正在使人参他们“结党营私”,眼下正是风口浪尖,他更不可能亲近这边。
到了中秋佳节,这场风波才彻底过去,温庭容一党人也折损不少。李心欢经常见到丈夫疲惫的神情。
八月十五夜里,三家人才聚在一处吃了个团圆饭。
席间觥筹交错,欢笑声却很少,吃罢饭,女眷们聚在次间里说话,温庭容则随长辈们入了书房夜谈。
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朱素素夫妻留宿朱家,温庭容携妻子回了隔壁侯府。
回到家中沐浴歇下时,李心欢隐隐担忧道:“我见曾外祖仿佛精力愈发不比从前了,以往能饮三大杯而不惧,今日浅饮两杯已然有了醉色。”
“老太公心怀天下,奸臣不除,他夙愿难了,肯定会撑下去的,况且还有你,咱们家小的还未出世,他怎么舍得就这么去了?”说着,手已经抚摸上李心欢平坦的小腹。
李心欢含羞道:“娘说我还小,太早生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