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容看出妻子的担忧,安慰道:“皇帝这些年都没夺回政权,忌惮我也是应该的,但不至于那么快就卸磨杀驴,否则寒了老臣的心,将来新提拔上来的人又怎么会肯死心塌地效忠于他。”
所言有理,李心欢深思过后也道:“我想着皇上也不会那么快对你下手,顶多是先释权,比如先从我外祖开始,把中立派的人和东党人分开。”
“是也,倒时候……也许你外祖父要丁忧,或是告老还乡,也就顺应了皇上的心意,再过几年,等到皇上培植好了亲信,我也试着渐渐退出朝堂。”他是有家室的人,便只想靠着爵位俸禄过快活日子,并不想把身家妻儿、荣华富贵全托付到皇权上。
这主意与李心欢的心思再契合不过,她又细问了中立派和东党人的动作。
温庭容不欲多说,政斗这种东西,也很黑暗肮脏。
纵然温庭容不说,李心欢也能观察得出来,春暖花开的四月,御史魏建来了一趟永宁侯府,与永宁侯在内书房密谈。
李心欢亲自备了热茶和瓜果进去,这是她头一次见魏建,微笑问候一声“久仰大名”。
魏建也很客气,略微拱手道谢,单眼皮,但目光如炬,看着真诚恳切,两撇胡子微动,鬓角整洁,自成气质,使人敬畏。
搁下东西,李心欢便退了出去。
自此,年且五十的魏御史那张方方正正的脸总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