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质收了手,把后半句誓言发完了:若有半句虚言,下顿饭就罚他不许吃肉!
李心巧就坐在旁边也不说话,李心质瞧了着实心疼,也不好贸然开口安慰,露出一口白牙道:“娘,这事也怨不得畏哥儿,你们长辈私底下早早把事情定了,也没知会他一声,他出去几年,一回来就让他小孩儿变成要顾家的丈夫,他一时有所抵触也是正常的。”
吴美卿不语,这事确实是他和郑眉一起合计的,以前念在两个孩子还小,便没对他们两个提过,如今眼瞅着李心巧年纪大了,吴畏年纪也不小了,才把这事认真盘算起来。
哪晓得吴畏居然是强烈拒绝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郑眉和吴美卿哪个又是狠心的?既挑了知根知底的亲家,为的就是孩子们能过得好,现在闹成这样,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意愿。
李心质也不偏帮,劝道:“不如等畏哥儿明天来了再说,若是此事不成——我的李心质的妹妹婉婉有仪,知书达理,贞静贤淑,还怕没有人求娶么?”
还真没有。
由于吴李两家几乎是把亲事定下了,只不过还未落实下来,吴美卿这两年也是拒绝了不少人,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打李心巧的主意了。
吴美卿也很自责,她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哪晓得吴畏竟然不愿意!
李心巧瞧了李心质一眼,苦着脸道:“二哥,你就别骗我了。”她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了,最是要强不肯饶人的性子,若非对自己认识得这般清醒,又深知吴畏是个体贴人的性子,她也不会一门心思认死了这门亲事,现在出了变故,囿于其中走不出来,日日消极沮丧,身子都压抑坏了。
这场谈话终究没得出什么结果,只能等吴畏明日来了再说。
还不等吴畏来,温庭容就在当天夜里来了。不过他穿着一身玄色直裰,身着深色斗篷,又是趁着夜色,若非他下了马车走到角门前面,压根没人认出他就是当今北直隶名声大噪的新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