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顾颐伸手支着头。不肯大量饮血的后果就是自己得遭罪。本来入眠也能帮助伤势愈合,但他现在又睡不着……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噘起嘴:“你是问那个唐骥吗?他没事,可神经了。”
顾颐哭笑不得:“是精神,不是神经。你中文不是已经说得很好了吗,怎么还犯这样的错误。”
安德烈蹭蹭他:“精神精神,就是精神——病。”
顾颐笑着摇了摇头:“还有什么?”
“他们……”安德烈欲言又止,半天才说,“他们好像发现了你的身份,在抓你。”
顾颐脸色微微变了变:“怎么发现的?”
“这个不太清楚……”安德烈小声说,“我跟吴战山只是在安保方面合作啊,他不可能把这些猎魔人内部的事告诉我的。这些也是我从他们的行动里推测的,说是你那个朋友张良,也失踪了,所以现在你和张衡都有嫌疑。但张衡是人,可你——”
“张良失踪了?”顾颐猛地坐直,牵扯到肋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倒吸了口凉气。
安德烈点头:“不单是他,连他母亲也不见了。”
“这不对!”顾颐脸色真的变了。张良失踪也就罢了,他的母亲怎么可能一并失踪?
“我不知道……”安德烈摇着头,“但是你千万不能出去。虽然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们似乎认定你是那个研究所的人——对了,他们说你拿走了重要资料,还劫走了什么人,所以到处在抓你。”
顾颐脸色更沉:“劫走什么人?”
“这我就没打听出来。”安德烈又摇摇头,“总之看他们的样子是很严重的事。”
顾颐垂下眼睛。安德烈有些紧张地抓着他:“顾颐,你现在一定不能出去!再等等,马上展览就要结束了,等我把上帝之血拿回来,你带上它再出去。再说,你现在伤都没好,如果被他们撞上,或者被你——被路易撞上,你怎么办呢?”
提到路易,顾颐脸色又变了变:“张良也有可能——是落在路易手里……”研究所已经被连锅端了,应该没有精力再去绑架张良,即使要绑架,也不会连他母亲一起绑走。所以张良失踪,如果不是被猎魔人工会接走,就是被路易绑走了。
“那他一定就是为了逼着你出现!”安德烈肯定地说,“不管是哪一方,你现在出去,一定就落入他们的圈套了!你不出现,他们倒暂时还是安全的。”
顾颐握紧了拳头。安德烈的话是对的,但他此刻心里只有自责:“我不该让张良卷进来……”而且那天他就应该想到,路易不会放过任何能威胁他的筹码,他应该早点把张良母子安排好的。可是——他急着要去解唐骥之围……
“这不能怪你啊。要怪就怪路易——”安德烈愤愤地说,“从前是他在欺骗你利用你,现在为什么还不放过你!就因为你拿走了上帝之血吗?但是他要上帝之血做什么,难道他也想变回人类吗?”
顾颐缓缓摇了摇头:“他要的是圣器。他不知道什么上帝之血,还以为尸手里真的有关于世界的秘密……”而且好像不仅仅是尸手,顾颐眯起眼睛,回忆着当时路易的话,喃喃地说,“他要的,似乎是魂戒……”
“魂戒?”安德烈有些茫然,“他向你要魂戒?难道——”他一下睁大眼睛:“魂戒也在你手里吗?”
顾颐仔细回忆了一下。路易先问尸手,但当自己回答尸手在血雾迷宫中时,他虽然愤怒,但并没有纠缠,而是立刻追问魂戒的下落。而同为圣器的屠刀,他却根本没有问及。也就是说,对路易来说,魂戒至少比屠刀重要得多。
屠刀的力量是杀戮,而魂戒的力量则是控制。而且屠刀必须亮出来才能发威,而魂戒则可以悄悄携带,于不知不觉中发挥力量。难道说,路易就是需要魂戒这种悄悄控制的力量?他要控制谁?
在血族十三圣器中,魂戒与鬼灯的能力有相似之处。但后者光线所到之处,皆可令人产生幻觉,控制范围更大。但这种控制依赖的是幻觉,并非直接控制人的行为。比如说鬼灯可让你觉得眼前皆是海水,只有一条小路可走,但如果你执意要往海水里跳,鬼灯却并不能强迫你往路上走。
而魂戒的控制范围要小得多,却能直接通过作用大脑而控制人的所有行动。相当于你的眼前虽然摆着千百条路,但魂戒想让你走哪一条,你就要走哪一条。只不过魂戒同时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邪恶欲望,这种欲望如果太过强烈,会争夺被控制者的神智。只要魂戒的持有者不放手,那么被控制的人要么成为行尸走肉,要么被内心的邪恶吞噬,彻底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