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霓月彻底失去云则的消息,找宋嘉阁没用,因为他也不知道。
生活还在继续,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霓月考得很不理想,不仅没能重回年纪前十,甚至还跌出前五十,从她口中知道云则的事情,老霓理解她,让她慢慢找回状态,其余的没有多说。
九月底,思原的白玉兰花期结束,学校举办秋季运动会,热热闹闹的三天,原本话题度消下去的云则又被不停重新提起,一百米,两百米,四百米,高一运动会时云则揽下所有短跑冠军,战绩辉煌得常被老师同学们津津乐道。
今年的运动会没有云则,不明真相的人只是单纯遗憾,而直到真相的人心里千转百回,霓月是这样,宋嘉阁也是。
时间在继续往前走,不想往前的人也被推着往前,转眼间,高二上学期即将结束,云则被越来越少的人提起,那些各种没被印证的猜测都已经失去新鲜感,大家似乎已经将他忘记。
身边的人也一样,包括于柔柔,一开始还在各种好奇云则为什么不来学校,等时间一长,提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提过。
所有人都在遗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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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来临,冬天的北城很少下雪,几年下一次也都是小雪程度,空气很干燥,风大,在户外待几个小时嘴唇就容易起皮干裂,有的人还很容易流鼻血。
霓月很讨厌冬天,她不仅容易唇干,也容易流鼻血,四肢冰凉没温度,通常在被窝里睡一整晚手脚都还是冰的,捂不热。
老霓倒是很喜欢北城冬天,湖面河面都不结冰,钓鱼相当方便,有一天下午老霓钓了好大一条罗非鱼回家,准备晚上做豆豉蒸鱼,家里没有豆豉,便让霓月去买。
在小区附近的便民超市买了一罐豆豉,霓月刚走到单元楼下,就看见一楼阳台上有东西扔出来,落在绿化带的低矮灌木里。
这不算高空抛物,但也不是什么文明行为,霓月暗诽两句,挪步靠近灌木,夕阳余晖里,她看见一截暗黑色的金属。
什么玩意?
霓月拎着一罐豆豉靠得更近,塑料袋轻响,她弯腰伸手触碰到那部分金属,冰凉质感,又冷又硬。
一整个握住,从灌木里拖出来,霓月才看清,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人体小腿假肢,树脂材料的接受腔,其余部分全是合成金属,整体是暗黑色的。
霓月抬眼去看一楼阳台,空荡荡的没有人,窗帘拉得严丝密缝。